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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个个的鼻青脸肿,又求又骂的。
有人发泄遭受的恐惧,有人不愿意交钱被他们打过正在报复,有人在翻他们的袋子,拿回被抢走的贴身物品,像手机,项链手表之类。
还有钱。
事发当时,有的乘客已经被搜光全身。
苏合香那会儿在人群末尾,没到她要交的时候就出事了,东西都还是自己保管,不用去拿回来。
她在看杨语爸妈给她的那只乌鸡。
眼睛看的是鸡,心里想的却是老男人那把指甲刀。
怪锋利的。
她要不要也随身挂一把防身?
不要。
挂着叮叮当当的,太丑了。
而且那要配合手劲,她的力气差太远。
苏合香没打开装鸡的纸盒,只透过纸盒上的几个孔观察,鸡嘴从其中一个孔里钻出来,还挺有精神。
严向远则是像得了鸡瘟,他坐在不远处,眼镜被他拿在手里,脸上没多少血色,看样子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苏合香没去给他疏导,那是他自己该想办法解决的事。
给乌鸡呼吸呼吸新鲜冷空气,苏合香就把它连同纸盒一起放回行李舱,里面的东西实在太多,她推着纸盒,使劲往里挤。
严向远过来说:“我帮你吧。”
“不用。”苏合香拒绝了,“我自己可以。”
严向远干巴巴地杵着,他把眼镜架到鼻梁上,拿下来捏着,又架上去,艰涩地道歉:“对不起。”
苏合香停下手上动作侧仰头,眼里写着问号。
严向远愧疚万分:“我没护住你。”
苏合香有点莫名其妙:“没护住就没护住,这又不是你的义务。”
这话听在有心人耳朵里,等同于“我不喜欢你”。
严向远的五脏六腑让难堪失落沾满,他想,那这是赵先生的业务吗?为什么你接受得那么自然。
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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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的轮胎都破了,备用的换不全,司机不想闹出人命,就叫人帮忙把那团伙里伤的较重的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他联系了同事,也报了警。
派出所的在来的路上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冷,还经历过惊吓,不少人都蔫蔫的上了车,蜷起手脚在座位上窝着。
赵础是恩人,有部分精气神还不错的争着抢着要把自己的座位给他坐,他没要,还坐在苏合香旁边过道。
没一会,苏合香里面靠窗位置的老汉起来,对赵础招招手:“小伙子,你坐我的。”
“这怎么好意思。”
赵础下一句就是:“多谢大伯。”
老汉也没坐塑料凳,有个年轻人和他换了,年轻人是有私心的。
但他这份私心太过明显。
他刚坐过去,挨着他的美女就去了里面。
赵础对上年轻人始料未及的表情,眼神挺冷的。
年轻人想到他拿指甲刀划人脖子的情景,惊悚地咽了口唾沫,腿并拢小学生坐姿,老实了。
赵础闭目养神。
苏合香胳膊腿都没碰到他的,她坐哪儿都行,只是这会儿不想理会别的人,才同意从外面换到里面。
有几个乘客拿给赵础零食,他全收了。
苏合香随意用余光瞟了瞟,后面不知道哪个在乡巴佬卤蛋,味儿怪香的,赵础收的零食里就有它,还是三。
赵础没问她吃不吃,直接把它们放到她怀里。
苏合香说:“我不吃。”
赵础平平淡淡:“那就扔到窗户外面去。”
苏合香斜眼:“不是自己花钱买的,就这么浪费是吧。”
赵础有几分理直气壮的幼稚:“嗯。”
这哪里是以前下馆子,汤汤水水都要打包拎回来的人。
苏合香看手上的三个卤蛋,其实她是想吃的,就是懒得拆包装。
赵础湿热的气息靠近她,低声说:“我给你拆,好不好?”
好个屁。
苏合香拆开卤蛋包装,把它从下往上的推了推,拉下围巾吃一口,又吃一口,是真香。
窸窣声此起彼伏,大人用零食哄好哭闹的小朋友,车里很快就没什么谈话声。
苏合香拿掉头上包着的大围巾丢在怀里,伸手理了理发丝。
过道斜前方的乘客刚好扭头,被映入眼帘的一幕惊艳到了,那当真是明艳惹眼到极致的一张脸。
苏合香没发现乘客的视线,赵础却是撩了撩眼皮,唇礼貌地弯起来,目光幽冷。
乘客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