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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告诉他妈,一定要告诉他妈。
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不开心,不快乐,遇到事情就找妈。
赵嘉言落荒而逃,背影看着踉跄,一下苍老了十来岁,他跑到三楼,跑去一个没人的机构里面,蹲桌底下把眼睛在胳膊上蹭蹭,抖着手给母上大人打电话。
孙女士在家里收拾东西,前段时间她跟丈夫去泗城不是旅游,是有事儿,大儿子认识个人在泗城做的工程欠二十多万讨不到手,开发商拿别地儿的房子抵那笔钱,不要也得要,没别的选择。
那人急用钱,房子低价卖,大儿子就把房子给买了过来。
房子还在做。
大儿子说下半年能完,到时候就把房子粉刷粉刷,一家人搬进去住。
就是房子太偏,离车站老远,挨着泗城乡下的,往好点想,能找着地儿种菜。
以后他们只有过年回来走亲戚了。
大儿子说房子装修的时候不用给他留房间,他有自己的房子,不会回来住,带老婆吃个饭就走。
老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大儿子这还没定呢,就把她这个娘给忘了。
忘了好啊,就该这样,小家照顾好最重要。
孙女士把结婚时候戴的金戒子拿到嘴边,哈口气,擦擦:“儿子,咋了?”
赵嘉言有些清醒了:“没咋。”
“没咋你给我打电话?”孙女士把戒子放进年头久的木盒,里面还有一对金耳环。
戒子比耳环要值钱,她会有两个儿媳,不好分。
孙女士就想着戒子跟耳环全融了,打俩儿镯子,大儿媳小儿媳一人一个,一碗水端平,谁也不比多,谁也不比谁少。
手机那头好像有抽噎声,孙女士马上就猜小儿子八成是又让去年好过的姑娘给伤了,非要往上凑。
这没啥,她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谈对象嘛,不就是讲个酸甜苦辣麻的过程。
孙女士问小儿子:“暑假又想回来了?”
赵嘉言吸吸鼻子,抠抠手指头:“没想。”
暑假除了家教,赵嘉言还另外找了一份兼职——奶茶店上班。
香香姐喜欢喝奶茶,他就想学好一门手艺抓住她的胃。
他在这头勤勤恳恳积极向上,她都开始新恋情了,让他成了个笑话。
不用在鼻子上戴红色小海绵球,就是个活灵活现的小丑。
“妈,有没有可能我跟我哥不是亲兄弟啊?”赵嘉言被现实逼疯,胡言乱语起来,“就是说我是你抱养的,或者我哥是你抱养的?”
这样他就有理由彻底撕破脸。
“说什么呢?”孙女士懂不了年轻人的幽默,“你跟你哥长得多像。”
赵嘉言一愣,对啊!
香香姐是因为喜欢他,才喜欢他哥哥吧?
爱屋及乌是这么用的吗?
不管,必须是。
他哥就是十三年之后的他。
香香姐觉得现在的他幼稚,想体验体验成熟的他,也就是他哥。
所以从某种层面来讲,他哥做的是他的替身。
赵嘉言这么想,心里稍稍微好受了一点,他是会自我安慰的。
没几秒他就被打回原形。
赵嘉言咬牙切齿,他在那两个人心里算个屁,他们不把他当回事,谁都不告诉他,通知他,就随他什么时候发现,随他怎么发现。
他们不但不管他感受,也不在乎他处在中间尴不尴尬,能不能来个人管管啊?
真来了个人。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伍琳琳。
女生蹲在桌前,打量躲在桌底/舔/伤的他:“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苏老板跟你哥搞在一起了。”
赵嘉言对让他爱情鸟跑了的伍琳琳没好脸色:“给老子滚一边去。”
伍琳琳竟然比他先知道。
一个不相干的人,抢在了他这个当事人前头。
还有,什么叫苏老板跟你哥搞在一起了。
听得就像在说她不检点,他妈的,这话他听不了。
赵嘉言爆粗口:“滚你妈的,有你屁事啊,别在老子这碍眼。”
伍琳琳在照相馆洗照片,亲眼目睹赵嘉言从精品店跑出来的,她一路跟他到三楼,在走廊站了会才进来,平白无故被他喂枪子儿,嘲讽道:“你就在我这横,怎么不在苏老板面前横?”
赵嘉言莫名其妙:“我喜欢她我横什么,我又不喜欢你。”
他离开桌底,推了下伍琳琳就走。
伍琳琳一张脸青红交加:“说的就跟我喜欢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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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二楼逛的人不少,精品店里进出几批人,没谁发现老板娘和包工头之间的气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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