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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盯着呢,别说去苏宅了,他连打发人去吊唁都没有。奴才以为,那苏氏虽是他的前妻,不过两人和离那么长时间,彼此之间早就没了情分,殿下无需担心什么。”
太子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唇畔溢出一丝嘲弄的冷笑。
因裴大将军曾立过赫赫战功,他那位父皇着实看重他,交于他兵权不说,还常赞他忠君爱民,情深义重,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薄情寡义之辈。
当然,不仅如此,此人到底只是个行兵打仗的武夫,秉性愚钝顽固,不知变通,只知道恪尽职守,却不会结党营私,为己牟利,连东宫以前对他的屡次示好都无动于衷。
既然不能为一国储君所用,早晚是个碍事的,现在他被降了职,趁此机会将他打发出京都才是正经,以免节外生枝,坏了他以后的大计。
缓缓转动几下掌中的冷玉扳指,太子忽然想起一事,道:“景王这两日在做什么?”
他这位皇弟不过是个只会调香赏花的酒囊饭袋,行事也散漫不羁,若搁在以前,他根本不屑过问他的行踪,只是最近他与那苏氏走得近,苏氏突然身亡,不知他会不会疑心她的死与紫薇伴梦香有关。
听到太子的问话,冯公公踌躇几番,一言难尽地道:“回殿下,景王这两日常去苏宅,他去了之后,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冷冷嗤笑一声,太子挥了挥手示意太监退下。
是他高看景王了。
凭他那双蠢笨的眼睛,能瞧出什么异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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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风拂过,檐下的白灯笼左右轻轻摆动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院门咚咚叩响,又来了吊唁的人。
苏千山理了理白色的孝服,余光瞥了一眼暗处处盯守苏宅的人,皱眉做出悲伤的表情,去门口接待堂姐的邻居友人。
不过,看到站在苏宅外面的,竟然是裴府的人,他不由愣在了原地。
为首的是裴淑娴,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裳,两只眼睛哭得通红,一看见他,她的眼泪便又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千山哥哥,苏姐姐她”
话未说完,她已捂着脸泣不成声。
她一垂泪,苏千山便有些不知所措,想掏出帕子让她擦一擦泪,当着众人的面,又不能如此冒失,默了几息,只得沉声劝道:“淑娴,你先别哭”
说话间,罗夫人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了过来。
苏云瑶是裴家前长孙媳,她已与裴秉安和离,与裴家也早没有了关系,按理来说,她坠崖身亡,裴家即便不差人来吊唁,也没什么失礼之处,可老太太听说了这件事,执意要她亲自来苏宅祭拜。
“你一个人张罗她的丧事,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裴家虽不如以前,家里却还有几个会办事的人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开口就是。”
罗夫人叹了口气,想起前儿媳千般万般好来,如今却年纪轻轻就没了,不由心痛地落下泪来。
苏千山低头清了清嗓子,道:“多些夫人,不必了,我已安排妥当了。”
罗夫人擦着眼泪看了看院子,这院里是挂了白灯笼,也糊了白联,只是那苏氏突然遭难死不见尸,院里连个棺木也没有,也不见超度法事。
苏千山虽是可靠,可到底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年,难免有想得不周到的地方。
但裴家是外人,又不好越俎代庖为她置棺超度,想到这里,罗夫人一时泪落如雨,哽咽不能言语。
记得前些日子,老太太还万般后悔地提起过,身为长辈,她们不该自恃高门贵地轻视苏氏,若是苏氏还在,崔如月便不敢那般肆意行事,裴家也不会落魄。
可如今
说这些都晚了,老太太本还想着有朝一日苏氏能回心转意,再嫁回裴府,昨日听说了苏氏出事,受不了这种突然的意外,又心痛又难过,一下便病倒了。
罗夫人好不容易止住泪,落后几步的裴宝绍走近了,将一只沉甸甸的匣子塞到了苏千山手里。
那匣子里装了满满一盒金元宝,是他当了几件珍重的墨砚换来的。
当初大嫂在裴府时,给他读书置办的都是最好的东西,那时他不知金钱金贵,胡乱攀比挥霍了不少,直到裴家出了事,自己也被赶出了国子监,方知晓了大嫂以前当家理事的艰难和期盼他认真读书的良苦用心。
苏千山掂了掂匣子的分量,眉头一拧,正要开口拒绝,裴宝绍无声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别推拒,我知道你不缺银子,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望你务必收下。”
苏千山默然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泪眼朦胧的裴淑娴,又看了看悲痛难过的罗夫人与裴宝绍,思忖几瞬,终是没说什么。
送走了裴府的人,一紫袍玉冠的年轻男子匆匆打马穿过街道,径直疾驰到苏宅的门前才停下。
景王翻身下马,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苏宅。
看到廊檐下的那些白灯笼,不由再次想起与苏娘子相识这些日子的事来,他心头一酸,眼眶禁不住有些发涩。
思念亡人,他负手在院中默然站了许久,期间未发一言,神情落寞而哀伤。
苏千山立在一旁等得久了,忍不住沉声开口劝他回去。
“殿下,堂姐在天有灵的话,您的心意她会知道的,时辰不早了,您注意身体,早些回王府吧。”
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