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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就放在床头,可铃声却影影绰绰的听不真切,也提不起劲去够。

  所以她不仅错过了程京蔚的电话,也错过了邵絮打来的电话——程京蔚带领的那支“队伍”高效全能,已迅速联系到江稚尔同学,询问是否知道她的情况。

  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就连她生日那天,她都没有和同学在一起。

  于是,众人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真与方家有关,或者任何生意场上的敌手,那么长时间,谁都不能确保已经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江稚尔原本只当是普通感冒发烧。

  从前寄住在大伯家时也并非没有这样的时候,奶奶不在,她窝在房里发高烧没人知道,可大多时候捂出一身汗也就舒服了。

  只是这次的发烧来势汹汹,汗都要把被窝濡湿,温度却似乎还在持续上升。

  烧到将近凌晨,江稚尔也怕了,再持续下去怕把脑袋都烧坏,只好强撑着下楼准备去医院。

  她一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不知道外头正因台风影响狂风骤雨,风大得几乎是要将门口几棵迎客松都连根拔起,天色更是可怕至极。

  大堂经理注意到她,也知道她是那梁家少东家特意吩咐安排的顶楼套房,怠慢不得,主动上前询问。

  其实也不必再询问什么,江稚尔满脸潮红、步子都迈不稳,看上去下一秒就会晕倒。

  “现在这天气肯定叫不到出租车。”大堂经理说,“我联系我们酒店的应急用车,我先带您去地下车库候车,免着风雨再受凉。”

  江稚尔哑着嗓子跟人道谢。

  一路狂风暴雨,街边许多树都已被吹倒,半空中被卷起许多杂物,雨雾连带浓雾黑压压的,路灯光束也破不开,像地狱中的画面,车只能缓缓向前驶进,雨刮器开到最快,还是被倾盆大雨打得几乎看不清丝毫前路。

  幸而酒店离医院并不远。

  一推开车门,被冷风一吹,便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江稚尔本就步伐虚软,几乎要被狂风直接吹倒。

  撑着最后一点意志力,好不容易才顺利挂了急诊,量了体温,已经将近40度,护士皱眉说这么高体温怎么拖到现在才来,急匆匆跑去准备输液。

  台风夜的医院急诊部难得这样安静,输液室也只有寥寥数人。

  江稚尔独自一人坐在输液室角落,过分纤细白皙的手背上扎了针,身上盖着护士姐姐给的薄毯。

  虽是台风天,但气温其实并不低,可因为高烧的缘故,江稚尔蜷缩在毯子下还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伴随着时钟嘀嗒嘀嗒的声音中,江稚尔渐渐睡过去。

  她梦到很多,也很混乱,缕不出一条线。

  背景音也同样混乱,她听到救护车床快速推动时轮子在地砖上滚动的高频噪音——大概是送来急救的在台风天意外受伤的伤员。

  一片黑沉中,她隐隐闻到一股熟稔的清冽味道,像是白衬衣深处的木质香调,又被风雨浸湿,显得有些潮湿,

  这气味让她忍不住蹙了下眉,而后鼻尖便涌上一股酸涩。

  她不需要睁眼便知这是谁。

  这是她这么多天无论如何一次又一次下定决心也依旧无法放弃的人。

  她不知道程京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也不敢睁眼。

  只要她睁开眼,眼泪就会止不住。

  输液室内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又被程京蔚身上的气味再次覆盖。

  她仍旧未退烧,大脑也不清醒,迷迷糊糊间只听到程京蔚正询问护士她的情况,而后走到她身边,抬手掌心覆在她额头。

  因为突然的触碰,江稚尔整个人瑟缩了下。

  她听到程京蔚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在她身侧坐下来,他将她的手轻轻牵起,放在自己掌心,而后又小心避开针头将另一只手也覆上来。

  因为天气与冰冷药水,她手背冰得青色筋脉都格外明显。

  男人在暴雨中赶来,头发与衣服都被淋湿,他躬下背,两手捧着江稚尔的手,轻轻朝她手背呼气供暖。

  江稚尔将脑袋偏向另一边,试图将下半张脸都藏进毯子中。

  最终还是没锁住泪,顺着眼角滚落,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毛茸茸的毯子中。

  第26章 风眼你是程京蔚!

  程京蔚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人如此害怕恐惧。

  他年幼独自出国后就一直孤身一人,起初也会痛苦孤单,后来便习惯了,再共情不了从前那个年幼的小程京蔚。

  人人都觉得他情感淡漠,程京蔚也这么认为。

  否则母亲病重,他从国外赶来,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时,他怎么连眼泪都没落?

  否则父亲离世时,他怎么会只觉得怅然?还有闲情思虑该如何稳住集团。

  在他28年成长过程,自幼便被教导要内敛克制,喜怒不形于色,就连食物也不能在人前彰显喜好,同一道菜不能连续去夹第二次。

  可当他误以为江稚尔会受伤甚至就此消失时,他却久违地感到了害怕与恐惧,情绪也无法再游刃有余地得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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