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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隔壁喊:“老弟,来喝酒!”

  他又去了。

  梁吟回来,他又喝醉了。

  梁吟把他从胡天汉病房拖回自己的病房,面色阴沉压抑着怒火。顾思成初时“畏畏缩缩”地缩着脖子和肩膀,害怕梁吟,后来想起乌龟,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勇敢地抬头挺胸,直视梁吟。

  “我怎么开心怎么来,你管得着么?你又不看着我守着我,一整个白天都不在,你不在的时候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硬气极了。

  梁吟的怒火反而被他这样有些“童稚”的模样抵消,面色平静下来,懒得同他置气。

  梁吟转身去病房卫生间洗漱,顾思成颠颠地跟在她后面,镜子中好奇地打量她。

  “过来。”梁吟向他招手。

  顾思成歪歪扭扭但努力正常地走过去。梁吟拧干湿热的毛巾,细细帮他擦拭表皮没医用绷带的位置。

  她帮他挤了牙膏,说:“张口。”

  像照顾孩子一样帮他漱口。

  顾思成侧眼看着镜子中的他们,没挣扎,乖乖地接受着。

  梁吟从外取出一件新的病号服,来到卫生间帮他脱衣服换上,终于把人处理得干净了一些,她主动牵着人上床,说:“睡吧。”

  时间还早,顾思成睡不着,只直溜溜望着梁吟。

  梁吟又调开病床正前方略高位置的电视机,升起病床靠背,两个人看电视上播放的节目——准确来说是她看节目,顾思成依然直溜溜盯着她。

  “在想什么?”梁吟问。

  “在想我以前哪里见过你。”

  他已经琢磨好几天了,日夜都在想。但就像做题目一样,一道题偏偏想要记起它的答案,偏偏记不起。

  梁吟随他,继续看无聊的电视剧。但也看不进去,顾思成目光太侵扰人了。

  她终于关了电视,扭回头看顾思成,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想叹气。

  她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么无聊了,因为寻常这时候他们都在进行床上运动。而医院有这么多眼睛,明显不是可以乱来的地方。

  但这是私人医院高级VIP病房,也不是没有人乱来。

  梁吟把门锁上,小窗放下遮光布挡住。她站在病床旁看回顾思成,掀开他盖着的被子,用病房配带有的“老人翻身器”把顾思成扶着转了个身,在顾思成懵且呆滞的神情里,褪下他宽松的病号裤。

  医院里有许多不能自理的人,有久在病床上不能起身的人,即使是在普通病房,周围有其他患者和亲属在,拉上一道薄薄的帘子,就是维持自尊的“遮羞布”。

  梁吟给顾思成拉了帘子关了门,所以顾思成的“暴露”其实也不算很“暴露”。

  但他还是涨红了脸,压低声音说:“梁吟,这是医院!”

  梁吟点头,无所谓道:“我知道。”

  她终于来了些兴致,而不是这么无聊。找到便携尿壶,抵到顾思成身前,说:“我照顾你。”

  顾思成醉酒的头脑本就有些昏,这时候手脚撑着床,脆弱处被拿捏,好像一下子全身都动不了。

  梁吟说:“还是这幅样子可爱。”

  她像无数人哄小孩子给小孩子把尿那样,哼着“嘘嘘”起来。

  顾思成脸红得像要滴血,狠狠瞪梁吟:“拿开!”

  这才是梁吟乐趣所在。她把人玩逗得没有力气了,扶他躺下给他清洗,终于上床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觉。梁吟身体一直偏凉,她喜欢热热暖暖有手感的顾思成。

  第二天,胡天汉转院了,顾思成的病友没了。梁吟依然不陪他,放任他白日在病房里无聊。

  他碰不了酒,清醒着时是很难受的。他的身子发热,好像随着思绪仍位于火海里,有被火焰灼烧感。但比身体还受煎熬的是心理,照片被烧毁了不代表没有存在过,他脑海里清晰回忆得出三好学生照片和卖//淫男照片的比对。

  虽然过往是他所不喜的,但却是世人承认的“成功”的过往。梁吟喜欢的也是那时候的他。

  现状他并没有明确讨厌,但却是低俗、萎靡不振,不需要任何人评价,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梁吟对他的喜欢就像是从曾经剩余、施舍给现在的他。

  他整天整夜浸在这种难过里,不喝酒的时候还看得见幻觉,眼里全是“妖魔鬼怪”恶心玩意儿。顾思成觉得自己有一天会疯掉。

  这日梁吟回来,他像摇尾乞怜的狗狗般率先冲过去迎接示好,又像是瘾君子渴求别人赐给药物时那无所不用其极的不要脸模样。

  顾思成舔着笑:“阿吟,如果你白日没时间陪我的话,能不能让其他人陪我,比如我的救命恩人胡哥,你能让他搬回来么?”

  梁吟想自己好吃好喝、昂贵病房设施供着顾思成,顾思成所做的一切奇怪行为都是他自己乐意,而与自己无关。她不多在意,说:“不可以。”

  顾思成骤然沉默下来,一连沉默了多日。梁吟把玩他身体时,他身上和面部出现些生理反应,但整个人的思绪好像飘了很远,不在躯壳里。梁吟绞尽脑汁和他说话,效果甚微。

  她为他找了心理医生,觉得他可能是火灾后的创伤反应,但面对心理医生时顾思成也什么都不说。

  梁吟开始怀疑是顾时泰的问题,甚至想要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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