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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雨声渐渐停了,短暂的寂静后,是空灵悠远的鸟叫。

  在黑暗中带来一丝乐趣。

  她在墙上比划着想:要是早点和阿野去北京就好了。

  要是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就不会、起码不会这样干巴巴等着——像块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指甲划过墙面,腻子粉一点点刮掉,她没知觉似的,无意识地做同样的动作。

  祁麟明白应该休息保存体力,但她此刻需要干些什么来刺激大脑,产生疼痛供给思考。

  她不知道划过多少次墙面,又沉沉睡去,浓稠如墨的黑将她从头到脚一寸寸吞噬。

  她跌进了去年冬天,和何野还有一班所有人一块过元旦晚会的时候。

  那时候何野的眸子是亮亮的,分不清是本身亮或者被烟花映得发亮。

  她只记得那天是个晴夜,烟花放的硝烟四起,风很温柔,她表明心声心跳加速的那个夜晚。

  小小的种子在暗色的背景下炸出一朵绚丽的小花,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你还喜欢她?”

  祁麟迷迷糊糊睁眼,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

  有人在跟她说话。

  她费劲打起精神,看见C嘴皮不断碰撞,声音忽远忽近,在耳边缥缈回响:“你不喜欢她,只是因为猎奇,才会对女生感兴趣,产生喜欢她的想法……”

  没有。

  不是猎奇。

  “以前同性恋可是犯法的,”C不断循循诱导,宛如梦魇,“你想想你妈妈,为了你那么辛苦,还因为你遭受别人的冷眼,你舍得?你对得起你妈妈对你这么多年的培养吗?”

  大拇指狠狠掐住指尖,疼痛让混沌的思维得到暂时清醒,祁麟嘴唇蠕动,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回答自己。

  但我喜欢她。

  就是喜欢她。

  我喜欢看她笑,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就算没话聊也没关系,只要在一起就行。

  我喜欢看她收到礼物眼里流出不加掩饰的惊喜。

  为什么非要选一个,好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她明明只是、仅仅喜欢一个人而已。

  喜欢一个和她同性别的人而已。

  光又被带走了,她又独处于黑暗中。

  祁麟想,快到她生日了。

  阿野不知道有没有为她准备礼物。

  她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嘴角勾起,淡淡地笑了笑。

  不知道能不能在生日前和阿野见面。

  她环抱住双膝,头埋进膝盖间,再一次睡着了。

  【她看着自己的小手,耳边回荡着同桌单纯的调笑声:“你数学又考倒数第一,看你妈回家不揍你。”

  她没过多思考回答道:“你倒数第二,你妈也揍你。”

  同桌哈哈大笑,转身趴在地上跟她比打弹珠。

  她不管脏不脏也趴地上,眼睛盯着亮亮的弹珠,大拇指弯曲蓄力,用力一弹——

  咚——

  弹珠相互碰撞,朝不同的方向滚去。

  “我赢了……”

  她捡起弹珠,但同桌消失了,她想应该是回家挨打了。

  但她不想挨打,想再玩一会。

  于是她跑下楼,想去玩操场角落里的那个旧秋千。

  天下起蒙蒙的细雨,乌云一片盖着另一片,并不是荡秋千的好时候。

  但秋千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头发很短,两条腿轻轻晃着。

  她不顾下雨跑过去问:“下雨了,你怎么还在玩秋千?”

  小女孩没说话,一双眼睛亮亮地盯着她,像刚刚她和同桌玩的弹珠一样亮。

  她看不清小女孩长什么样,唯独那双眼睛真好看,比电视上闪闪发光的宝石还清亮。

  “我帮你推吧,”她闻见了铁锈味,是秋千常年风吹日晒的锈迹,“我们一块玩,等会你也帮我推。”

  小女孩皱着眉还是没说话,眼里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我是三年级二班的,你也是考砸了不想回家么?”她问,“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女孩终于说话了,微亮的眸子和冰凉的细雨有的一拼:“滚,关你屁事。”】

  祁麟费力开眼,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刺眼的光。

  适应一会后,她眼前出现一个白花花的馒头,和一袋用塑料袋装上的水。

  忽然看见食物,她竟然不觉得饿,可能是饿过头了。

  反倒不那么想吃东西。

  “醒了没?快吃。”

  她费劲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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