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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已经温了,她一口气喝光又倒了一杯,“这里门禁很严吗?”
江潮眠失笑地摇摇头,似乎觉得好笑,又像自嘲:“我自愿留这的。”
祁麟悻悻放下水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自愿留在这。
“很不可思议是吧?”江潮眠习引为常地耸耸肩,“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对方不喜欢你,这也算个解脱的地方。”
“啊。”
祁麟带着疑惑愣愣地感叹一声。
“你呢?”江潮眠问,“你喜欢的人喜欢你么?”
祁麟脑海中映出和何野在一起的画面,全靠这些回忆在禁闭时才没那么度日如年。
她点头,毫不犹豫道:“我很喜欢她。”
喜欢到在这的每一分每一秒,脑海里都是何野,迫切想离开这里见到她。
江潮眠笑笑,看着她的眼睛里有稀碎的光在闪:“那就好,挺好的,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
“她是个……很坚韧的女孩儿。”祁麟在床沿边坐下,琢磨了一下措辞说,“比我见过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真的很好,很优秀,优秀到有时候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不喜欢她。”
“这是正常的,”阳光投进江潮眠黑棕色的眸子里,生出一股别样的柔和,“喜欢就是只看得见闪光点,缺点经过滤镜也能闪闪发光,促进双方更加优秀,这是件好事。”
“谢谢你,”祁麟第一次在这里感到开心,“你是第一个真正正视我们的人。”
江潮眠摆摆手,“我下午出去,需要帮你做什么吗?”
祁麟眼睛一亮:“帮我带两句话吧……有笔吗?”
江潮眠拉开抽屉,找出一支黑色中性笔。
她随手扯了本本子撕下一页纸,写下两串号码,指着第一串说:“这个告诉地址,让她来找我出去,你叫她花姐就好。”
她又指第二串数字,垂下眼皮,思索片刻道:“你代我告诉她,我晚点找她,不要着急,等我。”
说完,祁麟勾起唇角,睫毛下的眼神温柔。
江潮眠收下纸条,答应了。
她拿起一个馒头,就着温水慢慢吃:“谢谢,等出去以后我可以给你报酬,或者你想要什么,我能满足的尽量给你。”
江潮眠瑶头拒绝:“不用,我自愿帮你的,不需要任何交换和报酬。”
祁麟一愣,咽下慢慢发甜的馒头:“那你为什么帮我?”
江潮眠穿上外套,目光淡而远地望向窗外的湛蓝色的天空:“我的每位室友都没能坚持下来,你很不一样。”
“你很爱你的女朋友,我希望你们能一直走下去。”
祁麟喉间发涩,所有情绪只化作一句感谢。
—
爱。
祁麟从小到大,几乎没听过爱这个字眼。
小学时,爱是课本上的爸爸爱妈妈。
初中时,爱是兴趣爱好。
高中几乎将爱剔除,中国人总是含蓄而内敛,将爱埋藏在心底,羞于启齿,不说谁都不知道。
江潮眠说她很爱何野。
是吧,她也觉得。
祁麟嘴角勾起的笑一直没直过,她躺在床上,看见茂密的枝叶漫过窗户,为沉闷的房间添了丝生气。
她嘴唇轻轻张开,像牙牙学语的小孩新学说话,欣喜而沉重地缓缓吐出一个字:“爱。”
“我喜欢何野。”
“我爱何野。”
—
【……临时有事要晚一两天,票我退了,你一个人去北京我不放心,定好时间再打电话给你。
祁天现在生龙活虎可精神了,一点事没有,你别担心。】
这两条不到十秒的语音不知道是何野听的第几遍了。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她想也没想挂了,眼珠转了转,夕阳懒懒散散漫过身上,她意识到又过去了一天。
她起身煮面条,撒了点盐,放了几根切好的辣椒,没滋没味地吃起了今天第一顿。
吃完她倒在床上,点击语音,继续出神地发呆。
夕阳西下,圆月照空,到晚上了。
但她没有半点睡意,提不起精神,今天是她失眠的第八天。
祁麟最后发来的那条语音她听了一遍又一遍,每个字每个停顿,她能背下来。
却依然孜孜不倦地放着,听着。
一天又一天在发呆中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的失眠多梦,她能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很不好,却控制不住。
何野想再听一遍,指尖即将点在屏幕上的瞬间,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反应慢于动作,尖锐的嘲讽谩骂刺穿耳膜,停顿在心口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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