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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这里。”
—
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从祁麟来时就一直徘徊在脑海里。
太难了,墙太高,连她都不一定能翻出去。
她想不出离开这里的办法。
江潮眠也说过,在他印象里,没有人逃出去。
她们真能逃出去么?
祁麟拧紧水龙头,花洒停止洒水,她擦干身体,穿上边角泛白磨毛的病号服。
她随便擦了两下头发,不滴水就算好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寝室没有空调,头顶唯一的风扇半死不活地运作着,吹到身上的凉风小到祁麟以为是自己臆想的。
蝉鸣陆陆续续叫着。
她盘腿坐在床上,看向对面的床铺。
快熄灯了,江潮眠还没回来。
祁麟继续看书,磕磕绊绊读完一章节小王子,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从早上就没看见人影的江潮眠终于回来了,他被人一左一右架着,头耷拉在胸前,整个人毫无生气。
那两人将他放在床上,没说一句话离开了。
祁麟连忙放下书查看情况。
江潮眠眼睛半睁不睁,目光呆滞,呼吸很轻,看着不像有意识的样子,她上下观察了一下,身体各处没有明显的受伤痕迹。
只有额角两处有两个小小的黑点。
“你怎么了?”她想了想,使了些力气捏了捏江潮眠的食指,没有任何反应。
他像抽掉了灵魂,只剩一副躯壳。
祁麟不知道该怎么办,瞪着天花板干着急了几分钟,唯一能做的是给江潮眠盖被子。
一声尖锐的口哨穿透木质门,回荡在耳边。
紧接着灯灭了。
月光从狭小的窗口照进小小的房间,祁麟闭上眼停了一会儿,再睁眼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
江潮眠终于动了,他匆忙捂着嘴,下床时“咚”一声跪在地上,他又挣扎着站起来,脚步不稳跑去厕所。
呕吐一声接着一声,祁麟倒了杯水挪过去:“你没事吧?”
江潮眠打开水龙头冲掉呕吐物,掬起一捧水冲脸,趴在洗手池上喘息。
祁麟把水递过去。
江潮眠摆摆手:“不用,谢谢。”
洗手池前有个小圆镜,江潮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惨笑一声,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为什么还记得。”
“什么?”祁麟问。
“为什么还记得他,我真贱,都这样了还记得他。”江潮眠轻轻质问自己,又干呕了一下,镜子前的他狼狈不堪。
他似乎在说为什么还记得某人。
可祁麟听着却像他为什么还喜欢某人。
她手腕一抖,水撒出来湿了一手。
江潮眠藏在黑暗中,她几乎看不清整个人的轮廓。
“不用担心,我只是去了电击房。”江潮眠歪头冲她笑笑,祁麟只看见一双黯淡的眼睛缓缓合上,“你要小心,这种滋味真不好受,但我好像有那么一两秒、也可能一两分钟忘记了他,或许这种方法真的有用……”
凉风钻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房间,祁麟后背一阵阵发凉。
呕吐、电击、遗忘。
下周就是她来到这的第三周。
轮到她去电击房了。
第二天江潮眠没去教室,躺了一整天,眼神呆呆的,要叫他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吃完午饭祁麟马不停蹄赶回宿舍,她住三楼,霍习羽女朋友在四楼,高一层挺方便的。
中午一点之前不会锁门,是吃午饭和洗衣服的时间,但会有巡逻的宿管。
祁麟避开宿管,跑上四楼,找到403。
她朝里面看,没人。
等到一点实在等不了,祁麟在锁门之前五分钟下楼进宿舍。
是还没回来么?
还是也去了电击房?
祁麟看向床上了无生气的江潮眠,心脏紧了紧。
如果去了电击房,明天可就不好会面了。
江潮眠毕竟帮过她,祁麟走到床边问:“你不吃饭没事么?”
江潮眠隔了好一会才迟钝地眨眨眼:“不了,没胃口。”
她用江潮眠的杯子倒了杯水放着,开水上方升起袅袅白雾,纷纷扬扬形成各式各样的模样。
“喝点水吧,现在意识怎么样?”
江潮眠靠着墙坐起来,双手捧着玻璃杯,轻轻呵了口气:“还成,就是有点累。”
祁麟看他状态比昨天好很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