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今天几月几号

思的失误落下的。

  十月下旬,李闻雯恢复大半,撤了各种医疗护具出院了。此时她自我感觉只除了仍不能久站,与常人无异。邱怀鸣细心地每天给她涂祛疤胶,所以车祸造成的疤痕也逐渐不怎么狰狞了。

  “老婆听话,乖乖在家里呆着,我下班早点回来。”邱怀鸣系着领带给了李闻雯一个仓促的额吻,“阿姨炖的汤煨在锅里,你去喝点睡个午觉。”

  邱怀鸣上午拨冗去医院接人回家安顿下来,本来要温存一番,但助理一个电话打来,温存就没了,他得立刻赶回公司开会。

  “好的。”

  李闻雯借着喝水避开邱怀鸣的视线。

  邱怀鸣瞧了李闻雯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

  邱怀鸣拎着公文包开车出门以后,李闻雯重新漱口洗脸,去楼下厨房里关火喝汤。阿姨炖的是甲鱼汤,很鲜,但口淡,她遍寻不到精盐,便仰首叫了两声“阿姨”。然而上下两层三百多平的空间安静得像座坟墓,一丝回声也无。她捧着碗顿悟,“哦,是请的钟点阿姨啊。”

  一顿饱餐过后,李闻雯的精神又恢复不少,便准备出门去。

  她自打两周之前睁眼一直努力撑到现在,甚至刚刚邱怀鸣跟她耳鬓厮磨她难受得起了鸡皮疙瘩都不敢躲开,就是为了能在被逮进精神病院之前回家看看。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埋在包里的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李闻雯犹疑片刻,翻出来接听。

  ——李闻雯当然也不记得原主的手机密码,是邱怀鸣告诉她的。

  是邱怀鸣打来的视频电话。邱怀鸣似乎刚刚抵达公司,他在略微嘈杂的背景音里语气平和地劝告她,“身体还没有彻底回复,不要独自出门。”

  李闻雯惊诧地抬头四顾,在酒柜最上头找到两个摄像头。

  一个对准大门的位置,一个对准楼梯的位置。

  “你在家里装摄像头?”她问。

  “我忘了你不记得这回事儿了。是去年家里进了小偷以后你让装的。小偷偷走了你的一块手表和你最喜欢的两条海湾珍珠项链。”邱怀鸣解释。

  李闻雯愣怔片刻,微微拖长了声音“啊”了一声。

  大约是李闻雯愣怔的模样在镜头里看着有些可怜,邱怀鸣放缓了语气,循循善诱,“我知道你在医院里住的时间太长,憋坏了,这样好不好,你去上楼睡一觉,等邱迩五点半放学,我让司机去接你们俩,我们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音乐餐厅吃饭。”

  李闻雯不再去看镜头,也不说话,只盯着门缝里透出来的日光出神。

  邱怀鸣那端有人敲门,他转开目光跟人说了句“先带人去会议室”,又向李闻雯重申,“老婆听话,上楼睡觉去,再养几天,我不放心你。”

  片刻,李闻雯遗憾点头,慢腾腾向楼梯移去。邱怀鸣说的不无道理,原主姐姐毕竟曾经昏迷好几天,如此仓促出门,要万一路上出点意外,对不住人家。

  车祸确实是狠狠伤了程松悦的底子。李闻雯自觉在医院睡了十几天实在是睡够了,结果往床上一躺,仍是一觉睡到了邱迩放学。她掩着呵欠下楼时瞧见刚进门的小男生,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跟他说些什么,小男生眉头一皱转头就去了书房。

  邱怀鸣果然如约在傍晚六点派司机来接她和邱迩出去吃饭了。

  司机姓刘,五十来岁的样子,长相敦厚老实,见面就叫她“邱太太”。

  邱迩出门径直走向副驾,李闻雯瞧着他细胳膊细腿的模样,实在是担忧路上一个急刹他就会被安全带勒断胸骨,便嘴里回应着司机,把副驾的车门推回去,不做声地给他指了指后座。邱迩愣了一下,给了她个不耐烦的眼神,重又打开后车门。

  李闻雯从另一侧车门上车,她坐稳瞧了一眼紧贴着车门打游戏的小男生,突然有些不忍心。她仍记得在医院里她问他“你是谁”时,他一瞬间涨红的脸。

  邱迩的长相偏程松悦更多一些,小尖下颌,薄唇,高鼻梁,杏仁儿似的眼睛如果放点儿柔软的情绪进去,是楚楚动人款的,但可惜那双眼睛惯常是没有什么情绪的。

  李闻雯留意着路况稍微向邱迩那边挪了挪屁丨股,一边思索一边轻声向他解释,“我只是暂时忘了你了,并不是不认你了,你不要着急。”

  她可以在程祥和邱怀鸣那里沉默伪装,但真的很难在“儿子”面前沉默。尤其这个“儿子”看起来也没过什么好日子。

  ——反正如果是她妈妈突然问她“你是谁”,她在他这个年纪不可能是他那样的表现。

  邱迩浓长的睫毛掀起复又落下,没搭理她,又开了一局游戏。

  李闻雯盯着他手机屏幕里的小兵人儿研究了五分钟,没研究出什么意思,随手顺了顺风衣下摆,转头去瞧车窗外开始泛黄的树叶。

  李闻雯今天这身衣服是邱怀鸣在电话里遥控搭配的,一件材质“脆弱”的黑色小礼服裙,外面套一件米棕色长风衣。她本人当然不是这个风格的,她早前的工作性质也不允许,但她尊重人家夫妻间的这点小情趣。不过最后出门前她没穿邱怀鸣指定的那双细带高跟鞋——邱怀鸣大概是忘了,她腿脚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风吹树叶的声音真好听。”李闻雯突然轻声感慨。

  在最后被送医抢救的那天之前,有将近六个月的时间里,李闻雯都被困在自己房间里。她爸李辉和她妈赵大良倒是也曾计划载她出去转转散散心,是她自己觉得太折腾了——她那时已经是弱不禁风的状态了,一点点伤风感冒就能把他们折腾去半条命。

  最后那六个月里,她窝在自己房间里窃听外界的各种声音,有楼下小贩卖豆腐的吆喝声,有电动车的车喇叭声、有两兄妹“今天到底该谁洗碗”的争执声……但最常听到的,是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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