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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赤足踩着深深浅浅的脚印,来到炭火前。
雪夜中,她的眼眸清亮坚毅,“陈清蕴,我走过去,你必须给我解药!”
陈清蕴唇角弯着,“好呀。”
宋元安不再犹豫,一脚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她听见生肉压在火上烤的滋滋声,炭火被一脚踩碎,燃烧的木屑敷在她脚背,已经冻得没有直觉的脚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她调整着动作,正要将另一只脚放在火上。
忽然之间,她身后看不清的黑暗中忽然探出一支长箭,几乎与宋元安擦肩而过,瞬间贯穿陈清蕴的肩胛骨。
他手中的药包掉落在雪地里。
宋元安瞬间明白了什么,以最快速度扑上前去,抱住药包在雪地上翻了几个滚儿,一道红红的血痕随着她裙摆的翻动滴落在雪地上。
“公子!”
陈家侍从还没来得及查看陈清蕴状况,骤然被数支短箭贯穿,藏在暗处的禁军拉动弓弦,唯有离宋元安仅有咫尺之遥的陈清蕴,因为担心误伤而幸免于难。
“宋、元、安——”
陈清蕴没有去管血流如注的左臂,直接掏出白刃,顶着剧痛朝她走来。
宋元安想躲,可是脚掌上灼烧的剧痛后知后觉地传来,她蠕动着身子,朝雪地后爬去,看着火光倒映下,身前的影子靠近,她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
生死攸关之际,她干脆心一横,飞速将药包藏在自己怀中,转过身来仰着头看陈清蕴。
“陈清蕴,”她凝视着陈清蕴,“你说我忤逆你,可我孤不是长姐,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你!孤从来不欠你!”
“可惜呀,”她下巴高抬,露出漂亮的下颌线,“看在昔日情分上,孤是真的想留你一命的。”
“可是现在孤后悔了,你早该去死,去向我阿姐谢罪!”
下一刻,一支黑羽长箭破空划出,从他的太阳穴贯穿他的整个头骨。
他明亮的眼睛瞬间变得灰霾而黯淡,手中刀刃掉落,前倾跪倒在雪地上,如山般的身形轰然倾颓,红色的血染红雪地。
宋元安怀揣着药包,看着陈清蕴流淌下来的鲜血,目光有些放空。
陈清蕴,就这么死了?
看着对方倒下的身躯,宋元安有些茫然和不可置信。
她此刻几乎已经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扑倒在雪中,脑海已经昏昏沉沉,忽然远处传来许多杂碎的声音。
“陛下!”
“陛下!”
迷糊中,一个熟悉的人影飞掠到她面前,他不顾他人的搀扶,扔掉黑色沉弓,就冲上来抱紧宋元安,将身上的披衣盖在她身上。
“陛下,是我,我来了。”他看着她脚上的伤,将她搂得更紧了,“陛下,你怎么能答应他的鬼话!”
他握紧宋元安的肩膀,力气大到几乎要将她揉碎,“一声不吭就跑来东海,你知道我在洛阳多着急吗?要是知道要你这样自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连书晏的脸浮现在眼前,宋元安如释重负般笑了,她深深地喘息着,许久之后,抓住他的衣领说道:“闭嘴!”
可是很快,她的眼眸低下去,雪地上的反光映在她的眼中,灯火迷离。
连书晏心一惊,低喃道:“元安?”
她眼睛湿润,“脚上的伤不要紧,你来了……快帮我!”
从紧张中松懈下来,春潮再次将她全身覆盖,她扯着连书晏的手软软垂落。
药性,真的很烈。
连书晏搂着她,朝屋中走去。
木屋的门被关上。
一个身中剧毒,一个伤痕累累,宋元安觉得,这个时候不喊大夫让连书晏来帮她,简直就是疯了。
连书晏对她的动作很小心,低头请问她淡粉的唇般,她的脸色被雪冻成了青色,他用外衣盖
住她,用身体的温度去温暖她。
外面风雪漫天,侍从收拾着满地尸体,逶迤的血迹滴滴答答,蔓延到屋中。
宋元安闭上眼睛,额头上挂着薄薄一层汗珠,药效终于退去,她睁开眼睛,有些困倦,连书晏握住她的手,说道:“陛下,避子汤。”
往日,二人行夫妻之礼,连书晏总要提前服用避子汤或者避子丸,可是此事匆忙,他根本没来得及准备。
宋元安却摇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陈清蕴已经死了。
陈家的兵权可以收回来,剩下的人慢慢清算,她已经不是体弱多病、什么到处求人,都保护不住自己孩子的母亲,她如今已经是大魏的君主。
她今后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曾经失去的,她都可以慢慢地找回来。
她还能活着,她还有很多时间陪伴连书晏,还有他们的孩子。
……
这一夜,宋元安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她化作一个小小的人儿,大概也就三四岁大。姐姐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