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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简直是太过荒谬了。”
“有些时候,荒谬却是真相。”
黑天鹅朝着虚空挥了挥手,一面荡漾着重重波纹的水镜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涩谷街头?”
镜子上倒影的是车水马龙的路口和人来人往的街头,如果放在普通人的视角,一眼看去平平常常,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是,在场的几位咒术师却如遭雷劈,怔在原地。
——只见每个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身上,一丝丝、一缕缕黑色的咒力有如柳絮般腾空而上,离开了创造它们的主人,仿佛受到了神明的召唤。
不光是普通人负面情绪产生的微弱咒力,就连街头巷尾的弱小咒灵也都挣脱了束缚,虔诚地朝着天空飞去。
镜子的视角拉远,一直拉到东京市的高空,再到整个日本,这下,所有人都能看清全日本的咒灵聚集的位置。
高悬于蓝天之际,一个庞大的黑红色圆球正在疯狂地吸收着人类的负面情绪,还在不停地胀大,象征着不详的丝线盘旋在圆球周围,令观者胆战心惊。
“这莫非是……天元的生得领域?”
几人下意识看向窗外。
“他利用结界带来的便利,吸收了全日本的咒力,造出了一个未知的绝对领域。”夜蛾正道喃喃自语:“他疯了吗?他要做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生得领域里应该有全日本所有游荡在外的咒灵,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星核,就在这座生得领域之中。”丹恒说。
穹说出了所有人的第一想法:“我们可以进去吗?星核就在里面唉。”
话音刚落,画面发生变化,一只飞行的猛禽躲闪不及,径直撞上了体积巨大的领域,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腐烂的羽毛。
丹恒得出结论:“领域排斥活体进入。”
五条悟主动说:“还不如让我直接进去。”
他有无下限可以护身,自然不怕领域腐蚀。
难得出席一回的青雀却连忙叫住了他:“哎呦,五条大爷,你可千万别去,去了就出不来了,我可不想牌桌上少个牌友。”
三月七戳了戳:“青雀,你是算到了什么吗?”
“没错,星核都出动了,我总不能再躺着了,方才我拼尽浑身解数算了一卦,发现卦象显示的是‘十死无生’。”
“这意思,不就是代表没法子了吗?”灰原雄有些哽咽。
“非也非也,这卦象并非完全的死卦,恰恰相反,生的命门,正好就藏在‘死’字里。”青雀擦了擦汗,振振有词道:“死里图生,是为生门,我可是连摆上了好几个阵法,才得出了这个结论,大敌当前,小麻雀也得尽上一份力啊。”
“不过再重申一遍,就算星核长腿跑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去抓的……高光时刻不适合我,所以就留给你们啦。”
“换而言之,就是要‘死’一回?”
“但是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们死一死呢?”三月七疑惑。
黑天鹅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各位别忘了,行走宇宙,并非一定要以肉身之躯。”
“忆者大多属于模因生命,因此拥有更大的精神自由,几位若是不拘泥于此,我可以带你们进入领域之内,但是前提是,你们需要暂时舍弃肉身。”
黑天鹅看向了坐在她正对面的虚构史学家。
“加拉赫先生,我知道你有一只很可爱的宠物,叫做【沉眠】,你把它从匹诺康尼的梦里带出来,想必很不容易吧。”
加拉赫接上戏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刚从回到主人身边不久的眠眠又被拉了出来,这几天苦练演技的大叔顶着全场的视线,面不改色:“眠眠是迷因,当初我创造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在匹诺康尼和真实的梦里实现往返。”
原本小小的一团跳上桌子,突然膨胀一个狰狞的多眼怪物,虽然酷似异界生物,但没人会把它和肮脏污浊混为一谈,因为眠眠的气息温柔干净,就像一只潦草的油画小狗。
“这孩子外表虽然看上去比较凶,但性格很温顺,它答应配合我们的行动。”
“谢谢你,加拉赫先生,也谢谢你,眠眠。”
开拓者不动声色地给演技爆棚的加拉赫和眠眠比了个大拇指,黑天鹅接着说:“像沉眠这种拥有介质潜力的迷因,在我看来,是这一次计划最好的司机。所以,我的办法是——只需要各位躺在床上睡上一觉,我便能从梦中采撷各位的记忆碎片,捏造出各位的【模因投影】,让沉眠钻入你们的梦里,送你们到生得领域里面去。”
一句话概括,就是将他们也暂时变成模因生命。
“这个办法听上去倒是可行,但是我们怎么保证其中不会出什么岔子?万一……”
夜蛾正道担忧道。
黑天鹅仿佛回想起了什么,轻笑道:“放心,梦中所见之事,最恐怖的,并非死亡。”
穹已经拉起自己人准备往寝室的方向跑,“事不宜迟,姬子和杨叔刚才告诉我们,生得领域的范围越来越大了,很可能会囊括整个地球,危机迫在眉睫,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哐当一声离了椅子:“我们也去。”
“有意思,不就是灵魂出窍吗?我连濒死都体验过了,还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