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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殿堂,衣袖飘扬,翩翩起舞。
堂下之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米哈伊尔正巧被安排在了尊贵的五条神子旁边,自己人齐聚一堂,夏油杰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有了列车组在,这尽显诡异的生得领域也没那么恐怖了。
“喂,穹,你扮演的大副是什么性格?”
“我吗?因为咱们是外来人,所以身份性格上没那么多限制,嗯,顶多……不能跟之前一样跳脱?毕竟都是副船长了,总得稳重一点。”
穹嘴上说着,眼神还黏在无名客前辈的后背上,迟迟不肯挪开,有些魔怔地自言自语道:
“……他真好看。”
五条悟被迫跻身于一帮贵族的应酬中,他靠着病弱神子的借口挡了不少酒,在嘈杂的人声中隐约听到了身后二人的交谈,一时没忍住,超级不爽地啧了一声:
“就我一堆魔幻人设?靠,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
不远处的一个贵族好像听到了他说的话,扭头投来怀疑的目光。
方才还挎着批脸的五条悟顿时噤声,眼睑下垂,纤长卷曲的白色睫毛如蝴蝶般扑闪,露出了恰到好处的下颌线,好一副我见犹怜的脆弱姿态。
等到那个贵族移开视线,又继续和其他人开始喝酒,五条悟紧绷的脊背这才松了下来,撇着嘴暗骂了一句。
负责操刀身份人设的开拓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怪就怪天元吧。”
三月七也跟着一起劝解道:“哎呀,五条,别这么悲观嘛,虽然看你变脸挺有意思的……咳咳,放心,不止你一个,丹恒老师的背景人设也挺丰富的。”
“哦?”五条悟来了兴趣。
“他是个性格清高的寒门文人,因为被朝堂上的敌对派系暗算,不得已接过了没前途的外交使命,随遣唐使跨越危险的海域来到邻邦,此生回国无望,因此郁郁不得志……这身份扮演难度挺大的,还要背诗作赋呢,不像我,随便耍耍弓箭就能应付。”
丹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端起小巧玲珑的酒杯,放在唇边装作抿了一下。
全场气氛正好,天皇座下的首位,藤原家的话事人站起了身,几乎所有贵族们都认出了他是在朝廷担任主管外交事务的治部卿,藤原真守。
以纱遮额的男人一手抚摸着黑白相间的胡须,对着主位上的天皇说:“几位贵宾自我朝外而来,不远万里拜见天皇。而今宴会,各人聊其事,无人献厚礼,臣下总觉得,似乎差了点儿意思。”
文德天皇点头认同:“依你所言,还缺了什么?”
“此宴乃是为二位贵宾所召,我等臣子皆是陪客,对海外之事皆十分好奇,不知两位可有兴致讲述一二,以增国宴之欢愉?”
藤原真守状似真诚地提议道。
丹恒率先起坐,惨遭贬谪的墨客挥了挥青绿的衣袖,身形如竹般瘦削坚韧,精致的眉眼间满是凌冽和疏离。
“我闻天皇尤喜白乐天之诗,其诗在大唐广为流传,私塾墙壁无不书,路人之口无不唱。*然天高地远,未能尽数传至此地。丹某不才,愿为天皇念诵数首名篇。”
天皇大喜:“好好好,如此甚好!”
丹恒用波澜不惊的语调开始念起了唐朝知名诗人那几首动辄数百字的大长诗。
待到余音收尾,在场众人已经脑袋下耷,昏昏欲睡。
五条悟用袖子遮面,打了个面目全非的大哈欠,眼角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盐水,心道:原来丹恒背的诗是要在这种时候起作用,绝了,简直比夜蛾的唠叨还要催眠。
文德天皇却还是精神抖擞,当场给他封了个官儿:“丹公子才高八斗,若某不嫌,不如就担任大藏省的次官少辅,如何?”
丹恒没有推脱,反正他在这里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丹某在此谢过天皇。”
藤原真守没坑到人,心里颇为遗憾。
按照领域规则,所有咒灵都必须按照人物的内在逻辑行事,尤其在与旁人的交往之中,规则更是执行得十分严格。即使是这群外来者也不例外,如果能逼得几人在大庭广众下露出马脚,领域便会发现异常,众人就能现出原形,群起而攻之。
在外面,羂索奈何不了“龙”和他的同伴,然而在一个拥有着千千万咒灵的生得领域,有天元的律法约束,他难道还奈何不了他们?
他于是换了另一位:“米哈伊尔船长游历四方,不知可有什么新奇故事与在座诸位分享?”
被点名的船长放下手里的酒杯,低头思索片刻,璨然一笑,开始介绍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的父母皆为海上旅行家,因此我在很小的时候便憧憬着出海冒险。各位久居陆地,恐怕未曾见得壮阔辽远的大海,浪潮奔腾翻滚,白云流连不息,星星又密又忙……水手与海鸟相对喟然,彼此作伴。”
“好一派壮丽的自然图景。”
藤原真守随口附和道。
“哈哈,的确如此。只可惜不久后,我的家乡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火。”
在场的几个贵女作惊恐状,但旁人看来只觉得演技一般,惺惺作态。
米哈伊尔视而不见:“好在一群勇敢的航海士从天而降,救下了我的故乡,从那时开始,我选择登上他们的大船,成为他们的一员。一开始只是每日擦拭地面的学徒,后来幸运的获得了船长的赏识,成为了一名维修工。”
夏油杰和五条悟皆竖起了耳朵,听得十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