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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做,只因我的身份毕竟不是无名客,而如今阿基维利先生回到了列车上……我对开拓的星神抱有极高敬意,希望能抽空和祂聊一聊,从阿基维利先生这般传奇的存在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其实你不用这样积极表现,祂还挺随和的……”

  姬子出声:“既然星期日先生愿意帮忙,我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星期日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这时才从轻飘飘的棉花踩到了地上,心里落了实处:“谢谢您,姬子小姐。”

  丹恒和开拓者又把关于未来的打算转告了列车组的大家长。

  姬子并未过多惊讶,笑着说:“这样也好,罗浮仙舟就在附近,不必赶远路。而列车目前亟待维修,我,瓦尔|特和星期日留在车上,等我们修好了,仪典差不多也结束,大家就可以上路了。”

  三月七欢呼道:“好唉!我最喜欢凑热闹了!”

  她突然想起:“既然只是一场比武的观赏赛,应该不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应该?”

  开拓者和丹恒对视一眼,决定还是暂时先瞒着三月,让孩子好好玩一阵子吧。

  星期日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告知你,穹。在我上车前,砂金先生要求我给他施展了一场【同谐】的圣洗。”

  “唉?好古怪的要求!”

  “但放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得古怪。在那场圣洗里,我顺从他的意愿,依次叩问他的内心。”

  星期日合上双眸,一字不差地复述道:

  “你在过去、未来的所作所为,是否对地球人民问心无愧?”

  “是的。”

  “你在过去、未来的所作所为,是否对琥珀王问心无愧?”

  “是的。”

  “你在过去、未来的所作所为,是否对那些支持着你、爱着你、帮助过你的人,问心无愧?”

  “……是的,我问心无愧。”

  星际和平公司星舰,秘密会议室。

  “奥斯瓦尔多,你的意思是……你知晓了【命运】的发展方式?”

  全息电子屏幕那头的人影模糊不清,只有一个粗略的轮廓,市场开拓部的主管坐在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侃侃而谈:

  “没错,亲爱的董事会。我在扮演利维坦期间,曾经和开拓者、星核猎手的首领同处一个群聊,后来又多了流光忆庭的忆者导演。虽然现在群聊已经解散,信息无法追踪,但很多言论我都有保留记载。从这些字里行间,足以分析出【命运的奴隶】的剧本的演绎方式。”

  他看了一下摄像头,锐利阴森的视线仿佛能透过镜头扫视金发青年的全身,令人后背无端生起恶寒。

  老阴比灿烂一笑:“虽然他们极力掩饰,但开拓者毕竟只是阅历不足的个年轻人,从他话语中暴露的信息,足以让我推断出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在第三幕的剧本里,面对处于强势方的开拓者,奥斯瓦尔多会主动示弱,会适当忍让,安于“群演”的位子,扮演一个倒霉的受气包,但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他所搬出来的大杀器——【命运】的演绎方式,正是是公司一直所追求的绝密情报。艾利欧本人的悬赏金额至今遥遥领先,并且严令要求只能活捉不能杀死,足以见他的预知能力是多么令人垂涎。

  这是一个能让董事会侧目的大筹码。

  果不其然,董事会的高层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将搜集整理的资料发送出去,表明自己并非吹牛造假,而是确有其事。

  他在这时还不忘踩对手一脚:“战略投资部的石心十人,我承认他在剧本的很多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毕竟他和开拓者关系不错,这点无可厚非。”

  以退为进,实则是向董事会表明砂金能干到这种程度,是因为他身后有人偏心。

  这算不算公平竞争呢?

  恐怕算不上吧。

  天秤发生了不利于己方的倾斜,端坐在椅子上的砂金皱起了眉头,放在身侧的手心浸透了细密的汗珠。

  时至今日,面对身前的一众看不清人影的巨大显示屏,恍惚间,他的灵魂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卡卡瓦夏。一个身无分文的赌徒,一个六十塔安巴就能买下的廉价商品,一个只有被众人打量、没有谈判资格的弱者。

  唯有靠孤注一掷,才能搏出一条生路。

  他憎恶这样的自己,嘲讽这样的自己,又不断投下骰子,将性命押上赌桌,因为只有性命才是自己所拥有的最值钱的东西。

  但是……

  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初孤零零一个人了,他的性命被无数人托举而起,承担了无法轻易抛弃的重量。

  砂金深呼一口气,整理领带,起身,坐在他身边的翡翠扶了扶宽大的帽檐,掩盖住上扬的嘴角。

  “奥斯瓦尔多先生,首先,你的论述十分精彩,我无法反驳。但是我从来没有苦心孤诣的想要计算出命运的演绎方式,因为我知道它不会一成不变,它始终处于变数之中。我此刻站在你的面前,不就是千变万化的命运的最好证明吗?”

  奥斯瓦尔多没有被带偏思路:“埃维金人,照你的说法,如果世界就是一个不确定的谜团,那我们还要追捧那些天才做什么呢?在万千个模糊的路径中选择最为明晰最为正确的一条,从而抵达胜利的终点,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公司员工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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