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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圣上,妾方才与皇贵妃娘娘说了几句穿着打扮上的事儿。”

  姜曦笑着开口,宣帝直接一挥手道:

  “坐,既是家宴,便不该太过拘泥规矩才是。皇贵妃贤德,也能体谅你身子重了。”

  宣帝话音刚落,皇贵妃笑着道:

  “圣上说的是,也是玥妃妹妹太讲规矩了,这性子若是个男儿,恐要是为犯颜直谏的御史了。”

  宣帝一听,笑了:

  “若玥妃是男儿啊,她可做不了臣子,她主意可不小。”

  宣帝打趣的说着,姜曦不由微红了脸:

  “圣上怎么也取笑妾?”

  “朕说的可是实话。”

  宣帝笑着抿了一口酒,这段时日上朝,朝堂之上一改旧日以梁相为首的气氛,仿佛一潭死水活了起来。

  盘根究底,却也是卿卿数语,扭转了乾坤。

  可宣帝又有时夜中惊梦,若是他放任周尚书留府自省,且那日已听出周尚书语带死志。

  无论届时周尚书的死活,都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臣心、军心、民心也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步踏错,便至深渊。

  宣帝放下酒杯,欣赏够了女娘羞怯的模样,这才有空看向别人,他看着还站着的魏嫔,皱了皱眉:

  “魏嫔,你怎么也站着?”

  魏嫔只觉得舌尖发苦,当初自己获宠之时,枕畔间也有一二甜言蜜语,而现在,明明自己座次前列,更非平平众人之中,圣上却才看到自己!

  “妾,妾欲领玥妃娘娘责罚,献歌一曲,博圣上和姐妹们一笑。”

  魏嫔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那双杏仁眼中已经蕴起一层水雾,仿佛这样能让宣帝想起曾经二人的欢乐时光。

  “领罚,还是玥妃的罚?”

  宣帝这话一出,魏嫔刚升起了一丝欢喜,下一刻,宣帝便道:

  “玥妃素来不轻易罚人,她能开了口,你便唱一曲吧。朕记得,你的蒹葭唱的不错。”

  魏嫔猛的抬起头看向宣帝,又飞快低下,她脑中一片空白,眼球拼命挤压着眼眶,阵阵发酸。

  圣上,他竟不多问一句!

  连皇贵妃都要问及始末,可圣上竟一句不问!

  “魏嫔,圣上和玥妃娘娘还能等你唱歌呢!”

  许嫔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魏嫔缓缓抬起头,那两片泛着白,犹如北风中干枯玫瑰的唇颤了颤,这才化成一曲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

  歌声袅袅,可却裹挟着一丝凄凉怆然,堪称字字啼血,倒是让这除夕宴蒙上了一层悲凉的底色。

  一曲既罢,姜曦未曾开口,倒是宣帝摸了摸下巴,摇头叹息:

  “朕记得你当初那蒹葭,唱的也是轻快动人,小雀儿似的,很有几分不同。怎得今日倒是与那些乐工一般,平白多了几分匠气?”

  魏嫔扯了扯嘴角,没有笑出来,只低着头道:

  “妾那时正是年少轻狂,不识曲中之意,顽劣之作,怎好污了姐妹们的耳朵?”

  那时的她,口中唱着蒹葭,却打心眼里不信伊人不可得。

  “可惜了。”

  宣帝叹了一声,挥手让魏嫔入座,随后这才笑着与前面的诸妃说了几句话,便叫了开宴。

  乐声袅袅,只见一队舞娘细步上前,起舞婆婆,倩影动人。

  正中间,是一位穿着水红舞衣,薄纱覆面的舞娘,舞衣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琼花,随着她的舞步舒展开合,羽衣翩跹,鸾回凤翥。

  “这人瞧着倒是有几分眼熟。”

  人群中,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而上首的宣帝却是已经坐直了身子:

  “舞的不错,上前领赏。”

  那舞娘缓步上前,宣帝忽而肃声一句:

  “好胆,掩面示君,怎么学的规矩?”

  那舞女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颤声:

  “妾,妾……”

  皇贵妃轻笑一声:

  “圣上,您再看看,她是谁?”

  话落,苏贵人拂手摘下面纱,俯身叩拜,衣摆散落着大片的琼花,整个人恰如琼花花神在世,风姿绰约。

  “妾,贵人苏氏叩见圣上,诸位娘娘!”

  苏贵人这会儿无瑕顾及旁人如何看她,这会儿只巴巴看着宣帝,那副模样倒是真让宣帝又片刻失神。

  “原来是苏贵人啊,你先起身吧。”

  宣帝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宫里有这么一个人,他曾宠过几日,好似因为玥妃被贬了位分。

  想到这里,宣帝下意识看了一眼姜曦,却不想姜曦这会儿未曾看他,只是扫了一眼苏贵人衣摆上的琼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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