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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回荡,空洞洞的一团又一团黑暗。
还没走到目的地。袭击者有些不耐:“你不会在耍我吧?”
他毫不留情地把刀刃往下压,原本凝固的死细胞被新的血细胞冲开,她的脖子上渗出了更多的血液,虽然比不上路易十六,那也够普通人吓得痛哭流涕。
她的声音却很平静:“快了。”
他有些急躁:“更快点!”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静得不可思议,静得诡异:“急什么?”
“你——!?”
他的耐心到达了顶点,手下用力,但中途戛然而止了去势,没有丝毫停顿,他后退一步,猛地把人扯得更紧,牢牢卡住她的肩膀,免得她突然逃跑,更好地作为他的人质。
他急促道:“我有人质!”
“……”
朝利雨月平静地说:“我看到了。”
堆叠的集装箱之上,穿着和服的青年被天窗落下的零碎的月光照亮了如玉般温和的眉眼,下半张脸却沉在阴翳之间。他的手半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只要他想,他可以挥出这世上最快的一剑。
但他没有。他说:“所以,你想做什么呢。”
朝利雨月,彭格列的守护者之一,来自异国他乡,实力强劲。袭击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可他偏偏就坐在这里看着她。
终于,他找到了一系列事件中的端倪,恶狠狠地扯了一把稻川秋的领子:“是你?!是你故意把我引到这里!”
稻川秋反问:“这里不是仓库的入口吗?”
当然是。但她没说这里有一个朝利雨月!
袭击者怒极反笑,很想一刀把她捅死。朝利雨月的目光却如千钧重,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幸好他还有人质在手。
而且……袭击者眼睛一转:“你们是来这里私会的!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不怕我,原来背后是你!”
“想要你的小情人活着,就让我走!不然我一刀割断她的喉咙,你哪怕杀了我也没可能挽回她了!”
小人得志便猖狂。
朝利雨月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你似乎对此志在必得。”
袭击者冷笑道:“除非你一点都不在乎她。或者说你想试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快?”
不用多久,朝利雨月就做好了决定。
敌人可以下次再抓,生命的逝去却注定无可挽回。既然事情还没有走到最糟的一步,他就不可能牺牲同伴,哪怕这位同伴至今对他并不热切。
朝利雨月道:“好,我放过你,但你必须保证——”
“还有第三种选择。”
稻川秋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袭击者的刀上,她的声音冷得像雨中的月光,“如果你没有刀就好了。”
“……”
零星月光在她眼睫的遮挡下氤氲,从朝利雨月的角度看去,她眼眸中仿佛碎开一片宇宙。然而,袭击者的视角里,她的眼瞳看不分明。
袭击者毛骨悚然,肌肉驱使着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但我的刀还在我手上。”
“嗯嗯,现在没有了。”
“……?”
她第一次尝试使用异能力。此前,她仅仅是试探,没有这样突兀地对敌,但到了危急关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她的指尖为中心,坚硬难摧的刀面开始腐朽锈蚀。这速度很快,如同将一片绿洲的沙漠化时间放到整个宇宙长河变演得过程中,刹那之间,他手指抓空,喉咙错愕地发出了气音。
“嗤——”
抓住机会的和服青年自集装箱上跃下,挥出了一剑。刃面倒映惶惶光彩,青年身姿卓越。
如同雨中的月影,刹那而过,剑光在昏暗的仓库中一掠而过,仅在空中留下视网膜上的痕迹证明它存在过。下一刻,这把剑已经错开了骨骼,浓郁的铁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来不及再发出一个音节,袭击者死去了。
稻川秋站在原地,挡住了朝利雨月试图掩住她眼睛的手:“这算掩耳盗铃吗?”
朝利雨月微微笑了,一本正经地道:“算人文关怀。”
她转过身,尸体的血液蔓延到她脚下,她擦了擦沾血的鞋尖,没什么表情地说:“你杀得太早了。我本来想用他练一下我最新学的捅刀技巧。”
朝利雨月:“抱歉。”
他向她伸出手:“去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练手的话,下次我再给你找几个对手。”
她脖子上的伤口不深,但两次割开,血液流得很多,沾湿了她小上半身。他指出来后,她才后知后觉喉咙有点疼,她无所谓地说,
那就去吧。
然后提醒:“记得,我的对手。”
他笑了:“知道了。”
青年的手仍然摆在她面前,手掌朝上,手心的血管、经脉、弱点任由取走,仿佛邀请和示弱,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垂青。
她看了一会儿,把手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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