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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显然他很为难,双手合十道:“如果她有错的话我愿意替她道歉……狱寺君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也会尽力做到……”
狱寺隼人吃了一惊:“怎么可能要十代目您道歉啊!”
“补偿什么的更是不必要!我狱寺隼人的一切都愿意双手奉上给十代目您,怎么会需要您补偿呢?我可是您的左右手啊!”
他急急忙忙地表忠心,把沢田纲吉弄得面红耳赤起来。年轻的十代目面皮太薄,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堪称肉麻的效忠。
狱寺隼人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
“看在十代目您的面子上,”他不情不愿道,“我就不追究她骗我的事了。”
“只是……”
他顿了顿,毕竟不甘心。
“只是,我不愿意相信,那居然是假的而已。”
以为惊鸿的那瞬间是假的。那样的让人心生惆怅的明亮不过是某人的玩笑。对狱寺隼人而言,这无异于构建的世界突然塌了一角。
他用自嘲的口吻,慢慢道:“我还以为那真的是幽灵呢。”
“你说的是那些金光的话,”稻川秋懒散地道,“其实不过是燃烧了小票后的灰烬而已。”
……所以他以为的奇迹只是一些转瞬即逝的灰烬。
狱寺隼人茫然地应了一声。
稻川秋没再理他,看了两眼病号:“虽然很想给你们医治,但显然我没那个本事……除非你们真的想进棺材玩玩。”
她指使山本武去找能用的药给他们带上,等人能起来之后爬去医院。
“……说起来,”她纳闷道,“我一开始应聘这个岗位是因为没人会来寻医。为什么你们会来这里?”
沢田纲吉:“不知道。但是风纪委员们把我们抬来了这里……”
说着他也觉得奇怪:“以前好像确实校医室不怎么会有人来。”
他呆呆地补充:“好像小秋来了之后,校医室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了。真好呢。”
稻川秋:“……”你在好什么。校医室热闹,听听,这像话吗。
她最初可是冲着清闲没事干才来应聘的好吗。
算了,这是以后要算的账。她大手一挥,三个少年一个赛一个凄惨地处理好表面伤口,然后你搀我我扶你地往外走。其中狱寺隼人最惨,他的小腿被抽了一记,只能被伙伴们夹在中间,扮演僵尸往外蹦。
偏偏这僵尸还不安分。他疯狂地向十代目表示愧疚和失职,“十代目这都是我的错!”“十代目我让您受苦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之类的话层出不穷。因为太过激动,他整个人摇晃得更加厉害,沢田纲吉同样被他带得慌慌张张地表示不要那么郑重,大幅度挥手,“不是你的错狱寺君不要再说了!”“没关系……没关系……”少年崩溃的呼声越发孱弱。
最惨的其实是山本武。因为他本来是毫发无损的那个,结果一个没留神 ,过门槛的时候被他俩咚得带倒在地,三人俄罗斯套娃一样倒在一起,哎哟哎哟痛痛痛成一团。
稻川秋:“……”
这什么倒霉熊剧情。
“对不起……”沢田纲吉从地上爬起来,第一反应是道歉。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稻川秋:“小秋,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稻川秋:“……”
她不存在的良心突然痛了一下。
虽然医院离这里还有两公里,虽然三个人里腿脚好的只有一个人,虽然……虽然虽然,但是你们可以挺到医院的,对不对?
眼看着三人又跌跌撞撞地把彼此扶起来,踉踉跄跄你碰我我碰你地往外走了,稻川秋沉默了一下。
“唉,我这个人就是太好心了,”她在心里想,“要是太宰,管他们去死呢。”太宰治自己只会迫不及待地去死。
就当我是个好人。
她伸出手,指尖对准了三人。有一个恍惚,她想起了自己上个世界也曾经对某个人这样帮忙……嗯,应该是松田阵平。
粒子在空中汇集,而后开始啃食现实。
正在前进的沢田纲吉忽然觉得身上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一些。不过,应该是错觉吧,他转头看了一眼狱寺隼人脸上的血,马上觉得自己的胃又痛了起来……
倒是狱寺隼人忽有所觉。
银发少年想到什么,急急地回头。
稻川秋已经放下了手,视网膜上猝尔飞逝的金光如同错觉,好像从来没有存在、仅仅是他晕头晕脑、神经紧张下的产物。
……她刚才戴符文耳饰了吗?
狱寺隼人吃力地回想,却没有细节。
“欸欸,狱寺!你这家伙别往那边倒、看路啊!”山本武惊呼着提醒他。
狱寺隼人只好将注意力转回去好维持平衡。
在拐角即将离去的地方,他微微游移了视线看过去。
“……”
那儿什么都没有了。
“她叫,小秋吗?”他突然艰涩地问。念到这个亲昵的音节时,仿佛口舌被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