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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吧?她没有。她消失在茫茫的虚无中,仿佛从未曾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一切尽是他们年轻时不慎踩进了树边的洞窟,结识的兔子是他们青涩的梦,醒来之后就破碎。

  他们本该梦醒,却偏偏记住了梦中的点滴,无法忘记分毫,记忆残忍地折磨着他们,让他们痛苦无以言表。思念是酷刑,没有人能挣破它的枷锁,只能被它摧磨心脏,习惯长彻时光的疼痛。

  初代从戒指中出现后,和他们描述了她的“家乡”。他们试着寻找她的故乡,为此日本超越北美,成为彭格列的第二大据点,彭格列的势力足够把世界上任何一处地方翻过来,偏偏找不到与她形容相近的地方。

  伽卡菲斯道:“所以说啊,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找来找去没有用的,只能等。”

  只能等。只能等!

  等待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词语,它甚至不给你一点儿期望。

  他们等待着,时间长了之后,越发理解初代的心情。

  沢田纲吉上门拜访时,Giotto:“如果她一辈子都不回来,该怎么办呢?”

  在彩虹之子的诅咒被解除之后,彭格列戒指也发生了变化。二代到八代了无遗憾,陷入沉睡,初代们却来到现实,拥有实体。但他们并没有重回彭格列,而是在日本定居。

  Giotto化名泽田家康后,曾在并盛町建起神社,后来随着时间破败,他重回人间之后,又重建了神社,常住在此处。沢田纲吉来时,他正看着神像出神。

  沢田纲吉从没在意过神像的模样,此时漫不经心一瞥,忽然大惊失色。

  “这……这……”

  神像的脸,赫然有七分似他心上人。

  神像高坐明台,面容平和,眼中无雪无花无世界。因没有灵魂的点睛一笔,它看上去极普通,然而在信徒千百次的目光描摹之中,又好似有了灵性,慈悲地垂眸望过来。

  沢田纲吉只觉得心脏被摄住,思念啊痛苦啊欢喜啊,数不清的情绪涌上来,半晌他喃喃:“这算是不尊敬……”神明?

  “在日本的文化中,神明不正脱胎于人的信仰和感情吗?”

  明明是意大利人,金发青年却比沢田纲吉对日本的文化更加熟悉。

  “一粒米上可以有八位神明,头发也可以是神明,一株草也可以是神明。——只要有人将目光投注到某样事物上,他就可以说它是神明。”

  “既然如此,我以为她是神明……又有什么不可以?”

  神明好过虚无缥缈的承诺和未来。他可以将思念投注在她身上,仿佛信徒将自己全身心奉给神明后,便能求得神明降临。

  初代回应了十世的问题:“如果她一辈子都不回来……没关系,至少我也已经注视了她一辈子。”

  沢田纲吉见过Giotto之后,恍然明白从前稻川秋看着他的目光为何有时怪异、有时思念。那时他又茫然又羡慕,或者说得阴暗一些,嫉妒——当然了,少年当然会有这样的情绪。他嫉妒他没有经历过她的那些人生,他嫉妒陪着她成长的那个人不是他,他嫉妒……

  然而,然而。此时此刻,看着正望向神像的金发青年,他无法生出任何阴暗的心情。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他酸涩而认命地想,哪怕在她心中占据位置的人不止有他,他却无法对其他人产生任何的厌恶和排斥。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大家怀揣的心情都一样。

  又哪里有争夺高低先后的意义?

  第135章 Chapter135沢田纲吉也快……

  大约过了八年,他们开始接受现实。

  人死了世界也一样转,活着的人被推着走,总有一天会明白缅怀过去没有意义。沢田纲吉终于懂得这个道理,他自认再没有八年前那样痛苦,于是也学会了收敛难过,慢慢地大家都以为他放下。

  他的同伴也一样。他们都不乏从痛苦中走出来的勇气,于是在忙碌的战斗、继承仪式、处理工作中,少年们慢慢成长为合格的大人。

  唯一证明他们从未忘记的,大概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声明了不婚。

  在里世界,血缘是极重要的象征。一个人再冷血无情,他都会对自己的血脉格外温情些的——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于是少年们才巩固了地位不久,催婚的声音就不断传来。

  彭格列的长老们希望能延续首领的血脉,免得像当初那般所有候选人死光了十代被迫上位;其他家族的首领们希望守护者们能够看上他们家的某个女儿,好让他们搭上裙带的顺风车,家族势力崛起。

  除了长辈的施压,宴会上或偶然或故意撞向他们的女生同样难缠。

  第一个声明自己不婚的是山本武。他这人一贯大咧咧,宣布这件事时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像他正站在甲子园的土地上,接下来他要捧起冠军的奖杯。事实上他说出接下来的话语时脸上的骄傲尤甚前者,参与宴会的宾客们一阵错愕,听到彭格列的雨守用云淡风轻的声音说:“抱歉抱歉!但果然这种事应该事先说明吧,否则以后往我身上倒红酒的小姐们一定更多,这实在令人烦恼。”

  没有被指名道姓的几位小姐涨红了脸,身上的裙子上的红酒渍让她们看上去有些狼狈。

  青年无视自己西装上的污渍,接着道:“我并没有成婚的打算。当然,我也不想如这边的风俗一般有几位情人。我的心已经被取走,请不要再在我身上费脑筋了。”

  他的心早已经被取走,不知是什么时候,总之回过神来他追着自己的心一路跑,再也追不上、没法将它按回胸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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