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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嗣音话语刚说了一半,便被快步上前的皇帝扶稳了手臂:“长姐受着伤,无需多礼。”

  说完,有小太监识得眼色搬来一把带软垫的红木椅子,小心放在梁嗣音身后。

  梁嗣音摇头,回:“陛下是君,礼节不可废。”

  “无妨。”梁易萧顺势轻按着对面人肩膀,让其坐下,“他们不敢多言,若乱嚼舌头朕自会处置。”

  梁嗣音环视四周,看到宫女太监无一不是垂着脑袋,她慢慢收敛长睫,将视线落在了高洪背脊。

  以及被藏在他衣袍一角白纸上,后者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薄唇微启,问询:“高洪公公,怎么不起来,是被陛下问责了吗?”

  梁易萧如实告知:“没有,他好像有话对朕说。”

  “原是如此。”梁嗣音点头,上下扫了一眼,她不紧不慢道,“慎刑司未免下手重了些,先前陛下说要把高公公交给玉堂殿,不如让臣随行宫女带回去顺便医治,医好了再问也不迟。”

  话毕,高洪止不住摇头,那架势仿若疯癫了般,令人难以接受。

  梁易萧听见长姐言辞诚恳,也不好说什么,他道:“来人,送高洪回玉堂殿。”

  待那诡异的声音渐行渐远,宫殿重归平静时,她看到地面仅留下一团揉乱的纸,和夹在其中的笔。

  梁易萧才问道:“长姐有什么要事相商?”

  梁嗣音面色平静,回:“闲来无事,想去陛下所说的长公主府瞧瞧。”

  *

  裴府,阒然无声。

  裴璟失魂落魄踏进府门,他在清涯寺翻寻了一夜,也没找到想要的答案。

  不过有一点肯定,白玉没死。

  那具尸体另有其人,必是被故意安排的。

  左思右想,他脑海里逐渐浮现出身穿一袭青衫的男人,琥珀色的狐狸眼似笑非笑,曾送给裴璟一幅画。

  是扶玉在书房当他面所画,仔细对比,与那日去接回长公主时,高洪不慎遗落在马车里的画,手法相同。

  可以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起初,裴璟并不在意。

  可上回他去了次竹林,眼睁睁看到梁嗣音与白玉容貌一致,又展开画卷互相比对,不由得多想。

  裴璟本欲去找扶玉问个明白,但谁知清涯寺其所住之地,早已被烧成一片废墟,毫无踪迹可寻。

  连扶玉自己,也仿佛在世间没存在过似的,人间蒸发。

  原因种种,只能说明扶玉是北幽之人……

  想到此处,府门外不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恰好打断了裴璟思绪,又隐隐约约听到一句:“殿下,当心脚下。”

  话音未落,裴璟已然转过身,向长街望去——

  宫中马车稳稳停在对面的长公主府前,梁嗣音背对着他,伸出一只手搭在了绿桃身上,正缓而慢弯腰探着,走下了马车。

  她遮掩着容貌严严实实,身侧簇拥着一众宫女太监,是裴璟无法触及的距离。

  一条长街,隔了两个世界。

  终于,裴璟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他没忍住穿过了这条分界线,想见见她。哪怕一眼就好,也不用去睹画思人。

  对面的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顿住脚步,毫无征兆回了头。

  猝不及防,隔着厚厚遮容颜的纱,四目相对——

  熟悉又陌生。

  曾几何时,也是长街。

  裴璟高坐马上,低睨着她与扶玉,漆黑的眸底是无尽淡漠。

  物是人非,今儿倒是完全反了过来,换做她目空一切了。

  裴璟无意识放缓脚步,众目睽睽,他垂落长睫,连带着动作僵硬,抬手行礼:“臣见过殿下,祝殿下顺遂无虞……”

  是白玉藏在香囊中的纸条上前半句话。或是他的试探,又或者是为了旁的东西。

  人来人往,好奇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裴将军罕见低头,而被称为长公主的女子只是静静看着裴璟,一言不发。

  直到,红杏小声提醒:“殿下,该进府了。”

  梁嗣音错开眸光,没理会裴璟,她淡淡说道:“进去吧。”

  正当梁嗣音要离开时,身后再度响起了裴璟的声音:“臣见过殿下,愿殿下……”

  梁嗣音仿若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公主府里走去,还是红杏说了声:“殿下,这裴璟将军也不走,引来好些百姓凑热闹,一会儿过路马车怕是不方便。”

  她回头,看见不远处的裴璟站在原地,仍旧低垂着眼保持行礼姿势,动也不动。

  好像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可笑又可怜。

  但梁嗣音今儿有旁的事,没兴致与其纠缠,她面上瞧不出一点情绪,开口间满是疏离:“本宫与裴将军好像不熟。”

  第26章 她还活着 埋五下

  不熟……

  短短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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