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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但凡事要把握好分寸,既然下定决心要去,那就别惹出乱子来。”
“谢……谢殿下。”红杏连连点头回应,“奴婢遵命。”
说完,红杏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后忙不迭退下,只剩下绿桃陪伴梁嗣音旁侧。
梁嗣音盯着红杏离去的身影思量片刻,才慢慢收回视线,道:“绿桃,本宫有些乏了,回去吧。”
“是。”
梁嗣音宽大衣袍拖过一层又一层石阶,在最高处停下,长睫轻颤回眸审视着,方才男人倒下的地方。
她尖而细的护甲漫不经心拂过衣衫,清澈见底的眼中浮现出些许怀疑……
冥冥中,她脑海中总感觉红杏有事瞒着,与裴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又没有确切证据,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
裴璟被送进太医院,直接打了老太医们个猝不及防,皆站在不远处,看着红杏施针窃窃私语,不敢妄议。
要知道,眼前女子虽然年岁看着小,但却是大名鼎鼎漂泊在外,不参与任何纷争的老医师之徒。
饶是他们这些久在宫中任职的太医,也不敢轻易与之比较,实在是天差地别,说来只有惭愧罢了。
再者说,在场人都清楚红杏与皇帝跟长公主的关系,越发不能轻举妄动。
红杏手指隔着帕子搭在男人手腕处,眉头紧蹙,抬眼是冷汗直冒下暴起的青筋,在隐隐抽搐,似要从古铜色的肌肤中跳出。
可以看得出来,裴璟此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与此同时,裴璟额头覆盖着细密的汗,他漆黑的双眼紧闭,身处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痛意遍布全身上下,似乎要把整个人扯碎,再进行碾压,循环往复不肯罢休,骨子中万蚁钻心般的难挨。
裴璟在梦中睁开眼,看见熟悉无比的场景,他猛地一震。
视线朦朦胧胧,裴璟看到了层层纱帐外的窈窕身影,美人背对着他坐在窗前,月色落在肩头,为其平添几分柔意。
她纤纤玉指绕着白线,在香囊上绣了又绣,火舌摇曳,红烛愈发微弱,将人影打在裴璟身前地板,微微颤抖。
一股道不明的滋味儿涌上他心头,苦涩又哽咽,裴璟踉跄起身想要靠近,又怕自己打搅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只能狼狈止住脚步。
或许是对方察觉到裴璟的到来,她放下针线,不紧不慢回过头,抬手撩开遮挡的帘子,是梁嗣音的脸。
她莞尔一笑:“将军回来了?”
裴璟喉结轻滚,克制着翻涌的情绪,低压嗓音,行礼道:“臣拜见殿下……”
他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一双柔而嫩的手扶着自己:“将军,我是外室受不起如此大礼的。”
裴璟不知所措看向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随即反握住对方的手指,与其平视,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你不是外室,是我未曾过门的妻。”
听了这话,美人眉眼间有些错愕:“那陆家小姐的婚约还在,我做不了正妻的,况且来路不明无家可归之人能做外室已经很好了。”
裴璟闻言连忙摇头:“不……不是的,那是她与兄长裴景的婚约,与我没什么关系。”
“将军别说笑了。”美人满含情意的注视,“裴家就只有一个裴璟啊,那就是你,怎么凭空会多出来一个兄长呢?”
“你听我说好不好,听我给你解释。”裴璟小心握着对方肩膀,慢慢带入怀中,想要感受彼此间的温存。
怎奈,美人轻易推开他:“时辰不早将军该歇息了。”
“别离开我好吗,别丢下我一个人。”
裴璟长久以来积压的思念再也控制不住,他顾不得什么礼法,一把将美人揽入怀中,贪婪的吸吮着对方气息。
美人顺从地站在原地,看向面前半跪着的男人,伸手摸向他脖颈,轻言细语安慰道:“将军,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真的吗?”
裴璟耳闻,仰头望向她的眼眸,迫切想知道真相。
美人嘴角含笑点头,回应他:“真的……”
正当裴璟心里又燃起希望,就感觉到脖颈间传来阵阵寒意,有簪子狠狠刺穿了他的皮肤,溢出鲜红的血。
在月夜下极为明显,温热的液体顺着衣襟流到地上,染成一圈又一圈,诡异中夹杂着几分凄美。
然后,他头顶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美人细长的手指稍稍用力,挑起裴璟下颚,俯视着。
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当真不会离开你,裴将军会是本宫永远困在手掌心的玩.物。”
裴璟浑身一僵,他唇角攀附上美人指尖,附和着她的每一句话:“臣心甘情愿,只求殿下垂怜。”
听到这话,美人当即用衣袖甩开:“本宫今儿个厌倦了,你下去吧。”
“臣……”
裴璟想要抓住她逐渐远离的裙摆,可没成想越来越远,到最后嗓子他直接哑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屋子中,独自承受身心的痛意,陷入漫长煎熬。
梦外,红杏见裴璟一直胡言乱语却又听不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