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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护甲攥紧:“你怎会在此,究竟藏了什么心思?”

  李席玉走近几步,附身而下,直勾勾看着她:“医者自是要来救人的。”

  梁嗣音被眼前人逼得连连后退,她薄唇抿成一条线,双眸紧盯着男人修长白皙的脖颈,手中又暗暗加重了力道。

  李席玉的到来,远在她意料之外,而且能明显感觉到鬼鬼祟祟没安什么好心。

  再者说,倘若此事被皇帝梁易萧知晓,怕是会引来不少祸端,谁也不敢肯定北幽新帝口中会说出什么话,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尽管皇帝不信,但还是会埋下怀疑的种子,真相迟早会被发现。

  更重要的是,梁易萧病重,万万受不得半分刺激,否则后果不是她能掌控的。

  想到这儿,梁嗣音眼底冷意渐显,趁李席玉不注意,她没有任何犹豫刺了下去──

  一瞬间,天旋地转。

  待梁嗣音反应过来,她发觉手腕被钳着,护甲也随即掉落在地,人被狠狠压在假山旁,动弹不得。

  “想杀我?”李席玉挑眉,扫了一眼远处的皇帝,“那谁来救他呢?”

  梁嗣音哼了一声,偏过头:“你的话本宫一个字不信,谁知道堂堂北幽新帝藏着什么心思。”

  “自然有私心。”李席玉视线停留在女子身上许久,他居高临下,眼神充满贪欲,“孤要娶你,算吗?”

  梁嗣音冷冷对峙:“你不配。”

  “配与不配,不是殿下说了算的。”李席玉深吸一口气,似在回味什么,他若有所思开口,“方才殿下说什么太监,我倒是想澄清一番。”

  说着,他拉着梁嗣音的手臂缓缓往下。

  体型悬殊太大,根本不是对手。

  梁嗣音气极,“啪”一声巴掌甩在了这位新帝的脸上,她声线颤抖:“你个疯子。”

  李席玉挨下这一巴掌,他摸向带有温度的脸,突然笑了:“看来殿下还是不信任我,那为什么当初在将军府还要救我?”

  那个娇小身躯挡在他面前,柔柔弱弱的,救了一个三番两次想杀害自己的始作俑者。

  梁嗣音恼怒:“是本宫瞎了眼,没看清真面目,若知晓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才好。”

  “是吗?”李席玉眼眸弯着,“我猜殿下舍不得,就像原来我舍不得杀殿下一样。”

  他笃定梁嗣音不会杀自己,不会将皇帝的性命拿来开玩笑,更不会拿云国千千万百姓做赌注。

  大局所迫,不是不敢,是不能。

  梁嗣音哑然,倘若李席玉没有道出可以救治皇帝的那番话,她拼了性命也要与其同归于尽的,但梁易萧说什么也是世上唯一的血肉相连,不能坐视不管。

  很快,她沉下心来:“需要本宫怎么做,前提是你安分守己,不得离开半步。”

  “很简单。”李席玉不厌其烦重复着之前的话语,“嫁给孤,回北幽。”

  梁嗣音皱眉不解:“北幽使臣来访不就是为了此事,你何故多此一举?”

  “不一样。”李席玉难得认真,“我要殿下心甘情愿来北幽,而并非旁的无关紧要之事。”

  就像起初在将军府时,白玉将一颗心捧出来,真心实意。

  他从前纵观全局看在眼中不为所动,可现下却是异常贪婪的想要索取,品尝其中滋味。

  原因无它,是李席玉夜夜梦里那个为自己挡剑的身影,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李席玉想:如果醒来发现人就在身侧,那他便不会每日做梦,扰了心神。

  “殿下。”

  远远的,梁嗣音就听到红杏呼唤。

  她心下一跳,向原来皇帝走来方位望去,却是空空如也。

  “一言为定。”梁嗣音抬手摘下头顶发钗递过去,言语间没什么感情,做着这场交易,“记得来寻我。”

  李席玉顺手接过,笑:“算定情……”

  他话没说完,眼前人便匆匆离去,重新站在了暖阳下,熠熠生辉。

  李席玉站在假山阴影下,妥善收好发簪,自顾自低语:“也罢,也该去看望另外一位故人了。”

  梁嗣音出来后,顿住脚步,整理着衣衫,装作没事人般等待着红杏。

  红杏见寻到自家主子,自然欣喜十分:“殿下,方才有事耽搁了,莫要怪罪。”

  “无妨。”梁嗣音颔首,“回去吧,马上宴会要开始了。”

  红杏轻应道:“正好,殿下服药的时辰要到了。”

  “说起来。”梁嗣音语气停顿,“皇帝身子太医可有看过,现下如何?”

  红杏低眉,垂下眼:“自是有好转,殿下不必忧心,相信皇上不日便会康复了。”

  “本宫知道了。”

  梁嗣音衣袖下手指微蜷着,细长的护甲缓缓离开不知何时刺红的肌肤,面上却是波澜不显。她最是清楚红杏说谎时的样子,恐怕皇帝的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

  是她疏忽大意了。

  如果皇帝真倒下,那么梁嗣音就势必承担将云国撑起的重任,那是她万万不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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