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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红杏安慰,“殿下不会做错的,就算错也该是别人的。”
“你过来。”梁嗣音伸手,轻拉住对方指尖,“我过些日子要去北幽和亲,你和绿桃留在这里不必随我去,做个宫女是委屈了你,走之前我会求皇帝允你做个女医官可好?”
红杏听了这话,当即扑通跪地:“奴婢愿随殿下前去,姐姐绿桃也是一样的,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说完,绿桃从暗处走来,同样跪地,眼神坚定:“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北幽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跟着我要吃许多苦,不比在这里自在。”
姐妹二人异口同声:“奴婢愿追随殿下,万死不辞。”
梁嗣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好,地上凉,快起来吧。”
二人欢喜道:“谢殿下。”
梁嗣音拢起袖袍:“有你们真好,明个儿随我出去散心吧。”
*
夜色浓重,裴璟走在宫墙下,恰巧有北幽使臣走过,其中弥漫着极淡的兰花香。
他脚步微停,眉头微皱,手指握紧剑柄引得骨节咯吱作响,只是一阵风来,味道便无影无踪,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有几个小太监推着小车,从旁侧宫道贴着墙佝偻着身子迈着小碎步而来,或许是几人看到了裴璟,恭敬说了一句:“见过裴将军。”
裴璟眸子低低扫过,借着月光,依稀瞧得出小车上的人形,大抵是个男子,被白布遮住,看不清脸罢了。
见裴璟疑惑,小太监自顾自说道:“高洪公公染病久久不见起色,今儿个暴毙了,怕冲撞贵人,遂夜深人静时命奴才们寻个地方打发掉,若将军没什么事,奴才们先行告退。”
裴璟点头:“去吧。”
车轱辘声响起,三三两两人影慢慢吞没于黑暗中。
他望了眼四角的天,往反方向走去,准备去赴一位远道而来的故人之约。
也不是旁人,正是当初的扶玉,现今的北幽新帝,李席玉。
二人谁也没想到再次见面依旧是箭弩拔张,银白的剑刃离脖颈距离不过分毫,周遭静得可怕,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裴璟手中剑刃一转,割断了系着面具的细绳,露出张冷白充满病气的脸,上面是双半眯的狐狸眼,没有掩饰全是算计。
李席玉穿着随意,勾唇:“裴将军,别来无恙,这么想杀我?”
裴璟没否认:“杀了你这一切就结束了。”
“哦?”李席玉神色依旧,“整个云国为我陪葬,好像也不算亏。”
他手中力道又重了几分:“你敢。”
“如何不敢。”李席玉笑,“只要我在约定时间内没有回北幽,或者和亲失败,那么很快这座宫殿将变成废墟,我说到做到。”
“裴璟,你身为将军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打没有胜算的战,你以为我当初为何选在此处休养生息,自然是有道理的,我劝你该以大局为重。”
“毕竟,你和她,还有梁易萧曾经都是我不可多得的朋友知己,我不想因此伤了和气。”
“再者说,曾经你那般对她,难道还奢求可以重归于好吗?”
“你……”裴璟话没说完,一股气憋在心头出不来,他捂着胸口单跪于地猛咳,长剑也随之插入泥土之中。
李席玉见状,伸出手指拂过自己脖颈,一点鲜红的血流在指尖,在黑夜中尤为刺眼,他轻啧:“还真是不留情面。”
话音一落,李席玉蹲下身子与裴璟平视,手也没闲着把起脉来,语气一如从前:“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裴璟嗓音嘶哑,甩开对方:“我不想……”
李席玉打断:“坏消息你还有不到一年寿命,好消息只要好生静养或许有救。”
裴璟站起身:“为什么帮我?”
“我是北幽新帝不假,但我也是名医者。”李席玉仰头,“曾经我知晓自己并非君子,也为此利用杀害了许多无辜的人,当然其中也包括你们。”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从前是逼不得已,现在补偿过也算两清,以后见面就不会心慈手软。”
倒也不是李席玉突然改了性子,只是最近他常常梦到死去的母妃,嘱咐他要与人为善,切不可杀意太重,将人逼得走投无路,最后鱼死网破,得不偿失。
要想达到目的,对方心甘情愿,实为上策。
不可操之过切,反而适得其反。
裴璟强撑着身子,一字一句道:“我该死,但她是无辜的,和亲你会害了她的。”
李席玉挑眉,反问:“你非她,怎知她不愿?”
第50章 死因真相 眼见不一定为实
堂玉殿。
梁嗣音屏退左右, 面前是一壶烧好的酒,和两盏已然倒满的羽杯。
半晌,窗被推开, 人影裹挟着凉风而入, 地面倾泻出些许月色。
“殿下,好兴致。”
随着窗“吱呀”一声,仅有的光影也慢慢吞没。
梁嗣音抬眸,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