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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我只是尽我所能去避免不必要的战争罢了,要怪只能怪这世道,怪我们生不逢时。”

  “说这么多,我也该走了。”语毕,梁嗣音往门口走去。

  “等等!”梁永安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捧在手心,踉跄上前,“你,要平平安安,不要步我长姐后尘。”

  还没等梁嗣音反应过来,一块洁白无瑕的玉被塞进了手里,又听到梁永安解释,“我不愿再失去一个亲人了,请务必珍重。”

  “我在这里替母后长姐赎罪,就不相送了,希望还能再见。”

  梁嗣音握紧玉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颤着声线说了句:“多谢。”

  *

  回到寝殿,梁嗣音沐过药浴后,才觉得身上凉意慢慢有所缓解,她半倚在美人榻上,盖着软毯,回想最近发生的事。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漏掉了什么细节,北幽来访绝不止和亲这么简单,还是该小心为上……

  想到这儿,门外一阵脚步声打断思绪,红杏隔着纱帐恭敬行礼:“回殿下,您吩咐的事,奴婢已证实过,姜漱姑娘确实为药引不假。”

  梁嗣音松了口气:“那便好,本宫最近身子不爽快,你来瞧瞧出了什么毛病。”

  “是。”

  红杏小心翼翼把脉后又放开,眼底的愁绪转瞬即逝,神色很快恢复如初,道:“殿下身子一切安好,待奴婢再研究份药方,寒凉之症必会有所缓解。”

  再过几日,等皇帝的那份完整的药方起了效果,再结合裴璟将军交给自己的那份,自家主子最近的不适应该会有头绪。

  所以现下还不能够轻易下定论。

  “辛苦你了。”梁嗣音收回手,从发丝间拔出一支玉簪,递出,“陛下那边有劳你照看,这簪子很衬你,赏你了。”

  “这……奴婢万万不敢要。”红杏将头垂得更低些,“照顾殿下是应当的分内之事,陛下那边有太医照料,奴婢没费多少心力,要收殿下如此贵重簪子,实在不妥。”

  “收下吧。”梁嗣音伸出手将玉簪插入红杏发间,“和亲路上,你不必跟着,这也许是本宫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主仆一场应该的。”

  “奴婢自殿下回宫后就一直跟着。”红杏扑通一声,行了一个大礼,“殿下待奴婢好,奴婢心里清楚,又怎会让您独自一人前往北幽和亲,请恕罪,此事红杏绝不会应允。”

  说罢,红杏又接二连三磕了几个头,来表达决心。

  梁嗣音看着眼前人的举动,不由恍惚,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在将军府的时候,蒲欢也是这样放心不下,说什么也要跟自己共患难,同进退。

  可惜,到头来,自己没有留下蒲欢,到头来甚至留不住一条性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怀里吐血痛苦而亡,却没有丝毫办法。

  其实,梁嗣音之前也有动过想把绿桃红杏带在自己身边,一起去北幽的心思,但是又害怕她护不住两人。

  毕竟,去北幽和亲本就有太多不确定和未知,不能在白白牺牲那么多无关紧要之人了。

  况且此次和亲,她就没想着能够活下来,与北幽新帝李席玉,约法三章其中有两章都是死路。

  转眼就到了北幽使臣回国的日子,而李席玉见梁易萧身体有所好转也销声匿迹。

  怀玉长公主的嫁衣早已缝制完成,摆在寝殿中心,大红颜色的上好衣料和金丝作配格外耀眼夺目,上面绣着的凤凰纹路栩栩如生,仿若下一瞬就要破空而出,盘旋长鸣。

  宫殿里的装饰也是说不出的喜庆,宫人来来往往,搬着一箱又一箱金银首饰,琳琅满目。

  出嫁原是该开心的日子,可到了梁嗣音这儿却全然提不起兴趣,她呆愣坐在铜镜前,像个被人支配的皮影戏中的皮影娃娃,面部表情由着旁人上妆,盘发……

  伺候的宫女提醒道:“殿下时辰已到,该更衣了,”

  梁嗣音起身,垂眸打量了嫁衣片刻,便错开了目光。

  她突然觉得今日的大红喜色格外刺眼,好像流淌的血慢慢晕染开来才有了这颜色。

  嫁衣的穿法繁琐又复杂,即便有好几个宫人同时来穿,也废不少时间,更别说头顶沉重的凤冠有多难佩戴了。

  好在有绿桃在身后轻轻举着凤冠,承担了一部分重量,才不至于让脖颈过分酸痛。

  一切妥当正要离开时,红杏注意到桌上的玉佩,是不曾见过的,于是询问:“主子,玉佩要拿吗?”

  “拿来吧。”说着,梁嗣音伸手接过前几日梁永安塞进自己手里的玉佩,随手放入嫁衣内侧,然后由绿桃红杏一左一右扶着慢步走出宫殿。

  许是快到冬,日头高照也不觉得有些许暖意。

  她踏着高高的石阶往下,被阳光晃过,眯了眼,最终一步步往被红墙遮挡的宫门阴影处走去。

  *

  拜别仪式没有太过隆重,梁易萧坐在高位,朝廷百官跟随两侧,注视着那抹独属于皇宫的红色身影。

  梁嗣音将扇子举起放在额前,与花钿齐平,她眸低着行过大礼,淡淡的,瞧不出情绪。

  待礼成,梁易萧拢起袖袍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梁嗣音面前,道:“长姐,路途遥远,一切保重。”

  “多谢陛下关怀。”梁嗣音抿唇,“陛下也要注意身子,多修养。”

  “我知道,长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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