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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活着。”梁易萧明知无法阻拦,也想过无数办法来阻止这场和亲,可到最后还是于事无补。
“是,臣告退。”梁嗣音应下,退后几步,又望见不远处站在百官中的谢淮之,彼此也只是微微颔首来作最后的告辞。
没有犹豫的转身,抬眸她看见了站在马车旁侧等候已久的人——
不同于往日的玄衣外袍,男人换了身银色战甲,吹来的风将他鬓角的发扬起,剐蹭到侧脸一条隐隐若现的疤痕上,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风霜。
越走越近,裴璟熟悉的五官重新放大在眼前,发丝间平添了几缕白,瞧着似乎比旁人多活几年,但依旧遮不住生在骨子里的风华。
他眸底映着穿嫁衣的梁嗣音,周遭的人和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好像蒙了层薄雾般,视而不见。
可以说,眼中仅此容得下一人。
走到马车前,梁嗣音脸颊稍侧,低声:“有劳将军相送。”
“是臣之幸。”裴璟低语回应,语气停顿,“殿下穿嫁衣很美。”
短暂的四目相对过后,两人又很快默契偏移目光,就如若陌生人不再多言。
一个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一个利落翻身上马,互不干涉。
对于裴璟来送自己出宫,是有些意料之外的,也可能送出城外时与别人交替,此前和亲好像皆是如此。
没来得及细想,红杏从贴身的盒子里取出制好的药丸,道:“殿下,去北幽估计得两三天才到,这是奴婢新研制的,能缓解夜里寒凉的不适感,不过十二个时辰才能服一颗,吃多了也会对身子不好。”
梁嗣音服下没多久,药效起了作用,渐渐泛起困意,靠着软枕不多时昏睡过去。
马车很大,饶是坐十几个人也绰绰有余,看着自家主子睡着,绿桃红杏丝毫不敢懈怠,守在左右不敢离开。
眼看外面天快黑,绿桃小声询问道:“你的药丸管用吗,殿下怎么还没醒?”
闻言,红杏凑上前小心把过脉,诧异道:“不应当啊,殿下这个时辰该醒来的,莫不是我调错了剂量?”
按着皇帝那份药方是没错的,而且现下皇帝已经没什么大碍,病气都排了出去。
绿桃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吓我。”
红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结结巴巴道:“别急,别急,我……想想。”
两人交谈之际,耳边响起了梁嗣音的低喃:“好热……水,水。”
绿桃忙不迭倒满杯水递过去,一口全数饮下后,梁嗣音口中还是不停说着热,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将嫁衣外侧的袍子脱了下来。
看着自家主子双颊的红晕不断加深,脱了外袍还是不见解决,绿桃焦急催促:“愣着干嘛,快想办法。”
“我……我想到了!”红杏从袖口抽出几根细长银针,极快施展,这才将梁嗣音的情况稳定下来。
见状,二人松了口气同时瘫坐在地上,红杏更是冷汗直流,原是想到梁易萧在吃此药丸后没有多久就传召了北幽进献的药引美人姜漱,本以为是皇帝一时兴起,可没想到是必要之举。
原来药引和鱼水之欢阴阳交合脱不掉半点关系,简而言之,二者缺一不可。
因为缺了一步,所以才会出现方才那般浑身发烫的症状,要是不及时制止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红杏不禁一阵后怕,但愿这次施针能够缓解一二,否则就要寻另一个不可为之的法子了。
想到这儿,红杏拉开车帘看了眼不远处骑马跟随的裴璟,自顾自摇摇头,虽不知道长公主和将军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觉得这法子不可行,可能会适得其反,瞬间她打消了自己异想天开的心思。
也许该信自个儿的医术,才更踏实安心些。
等梁嗣音悠悠转醒,已经是在深夜,她打量着四周,红杏在一旁小憩,而绿桃守在马车门前守夜。
她揉了揉眉心,觉得胀痛厉害,胸口堵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又说不上来。
一冷一热在四肢流窜,是先前都没有遇到过的感觉。
“砰”一声,不知何处的茶盏被意外摔了下来,惊动了红杏和外面的绿桃。
绿桃探进半个身子,问:“殿下,没事吧?”
“头有点晕。”梁嗣音顺势将手搭在了前来照看的红杏身上,“想是车里太闷,本宫出去透口气就好。”
“奴婢扶您出去。”红杏拿起大氅披在美人肩头,关心道,“殿下,若有不适一定要跟奴婢讲。”
梁嗣音低嗯一声,随后下了马车,望了眼四周,问:“这是到哪里了?”
红杏答:“回殿下,快到交界处了。”
梁嗣音又问:“那送行的将军可替换过了?”
“没有啊。”红杏挠头,“一直都是裴将军护送,听底下人说是要送到北幽呢,殿下就不需要担心了。”
似是看出梁嗣音的不解,红杏解释道:“将军是陛下身边最贴心之人,本该留在皇城,可裴将军前些日与陛下说了许久,陛下才肯把人放出来,前去北幽护送。”
梁嗣音了解自己的弟弟,疑心颇重,就连她几次三番也被怀疑过,别说旁的人,更何况是手握兵权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梁嗣音皱眉:“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