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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晦气!”
黑暗逐渐由一颗颗金星代替,子晴眼前逐渐出现了幻觉:一对年轻夫妻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齐齐回头对她招手……
“子晴,没事吧?”上司熟悉的关切声将钟子晴拉回现实。
通灵感应无故消失,却又突然出现,究竟有什么问题?
钟子晴一手扶门框,一手摸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受害者的怜悯同时充斥在她心中,幸好她的脉搏仍旧嘭嘭嘭地跳动着。就连曾经觉得密不透风的地下室,也突然变得空气清新,能畅快地呼吸新鲜氧气真好!
“许sir,我没事,”钟子晴摇摇头,随口捡来一个借口搪塞,“头先取指纹站太久,有些低血糖。”
许学礼看到女警苍白的脸,温言安慰:“忙完上楼擦药油,师父的百宝箱里什么都有。”
“叮!”电梯门再次开启,法医官罗晟一眼望到站在殓房门口脸色惨白的女警,他眉头微皱,将许学礼拨开,“Madam钟需要透气。”
许学礼被推了个踉跄,Dr.罗虽然向来不爱与人交际,但始终保持着基本的绅士风度,甚少会如今日这般反常。
罗晟从手提包中掏出一板朱古力,小心翼翼地剥开
糖纸,“Madam钟,补充点糖分。”
他留意到子晴经常会在工作时出状况,时而面色惨白,时而额头冒汗,根据专业经验,这都是低血糖的表现。所以他特意买了朱古力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
许sir也催促道:“子晴,你低血糖,快食啦。”
钟子晴骑虎难下,只好顶着两人灼热的目光,咬了一口朱古力。
阿Jo看见这一幕,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他上次通宵工作饿到眼冒金星,偷偷在殓房门口吃三明治,结果被法医官罚写检讨。Dr.罗冷着脸讲“殓房不是你家客厅,要吃饭去一楼”的样子,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各位长官,我可以领走静芬的尸体吗?”受害者家属陈仲衡问道。
眼前悲痛欲绝的中年男人,同通灵感应结束时笑容满面的年轻男子形象逐渐重合,钟子晴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想到凶手口中的肥婆娴,她掏出张纸巾随口问道:“陈生,令爱有花名吗?比如肥……”
陈仲衡立刻打断道:“Madam,请你不要把侮辱性词汇同我女儿联系在一起。”
“Sorry。”钟子晴闭上了嘴。
阿Jo回过神,将雪柜合上,“陈生,令爱死因未明,我们还需做进一步检验。”
陈仲衡见状,仍旧不死心,“法医官,死亡证明能开给我吗?”
罗晟此时才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快步上前,“陈生,麻烦你同我的助手上楼签字,你还需要同死者做亲属关系鉴定。”
“法医官,我女儿是O型血,我也是O型血,不用做鉴定,”陈仲衡虽未掉泪,但沙哑的嗓子早已将他的痛苦泄露,“我同她母亲离婚后,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抚养静芬成人,现在却落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罗晟不由得缓和了语气:“陈生,sorry,这是法定程序,希望你理解。”
陈仲衡擦干眼泪,不再坚持,跟着阿Jo走出了殓房。
罗晟快步走进准备间,又探出头问:“许sir,阿Jo不得闲,你同madam钟是否有空做我助手?”
“分内事。”许学礼点点头,走进准备间。
钟子晴则用行动代替了回答,迅速戴好头套、口罩,穿上紫色隔离衣。这次不需要人帮助,她独自一人便将受害者从雪柜中抬到解剖台上。
阿Jo不在,只能由钟子晴进行记录,好在她同Dr.罗配合默契。至于说好要帮忙的许sir,则抄着手在一旁东看看,西望望,起到一个监督加观察的作用。
“子晴,你猜受害者是死后被分尸,还是生前就被砍伤?”见Dr.罗专心致志地检查碎尸,许学礼看得无聊,便起了心考考下属。
钟子晴目光随罗晟的手部而动,回忆起通灵感应中的场景,她头也不回地说:“是死后分尸。”
“哦?”许学礼左眉上挑,“何以见得?”
“因为没有生活反应!”钟子晴不想讲太多话干扰法医官的工作,便掏出了自己的万金油答案搪塞上司。
许学礼只好偏过头,半信半疑地问:“Dr.罗,子晴讲得对吗?”
“完全正确,”正在同碎尸做亲密接触的法医官抬头便是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虽然受害者被分割成了几十块,但我们可以清晰看出,每一个尸块附着的软组织上均没有皮下出血和凝血块,即madam钟所讲的生活反应,所以每一条伤口都是在受害者死后留下的,换句话讲,这些都不是致命伤。”
许学礼笑得得意,没有什么比下属得力让他更自豪,他继续问道:“碎尸的工具呢?”
罗晟指着躯干部说:“上端的断面整齐光滑,软组织处的切口十分平整,而下端的断面清晰可见波浪形锯齿,软组织处的切口参差不齐,所以……”
“所以凶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使用了两种不同的工具肢解受害者!”钟子晴也放下笔抢答。
“没错!”罗晟眼神逐一掠过碎尸,“躯干上端、大腿下端以及上肢均是由菜刀分割,而躯干下端以及大腿上端则是使用锯子锯开。”
女警同法医官讨论得如火如荼,被冷落的许学礼立刻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恨不得将凶手的生平事迹都一一打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