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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钟子晴透过后视镜,瞧了一眼表面发牢骚,实则炫耀自己有三个可爱小孩的上司,问道:“许sir,你信天主教?”
许学礼摇头,“不信。”
钟子晴:“你信基督教?”
许学礼继续摇头,“也不信。”
钟子晴:“那是东正教?”
“如果我信教,现在不应该同你们在车里,而是去教堂同神父、修女、教友祈祷、唱诗啊!”许学礼搞不明白下属为何有此三问。
坐在他左右两侧的大嘉同细嘉异口同声,“你都不信教,替耶稣担心什么?”
钟子晴强忍笑意扭过头,“许sir,我们只把圣诞当作可以玩、庆祝、收礼物的公共假日而已,只记得圣诞老人,不记得耶稣很合理。”
许学礼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倒是有几分歪理。”
“25hours”今日张灯结彩,门口
5米高的圣诞树旁,立着一个3米高的充气圣诞老人,吸引了不少附近的年轻人到访。
幸好大嘉记得提前打电话拜托娥姐留座,否则就算钟子晴是太子女,‘25hours’也无法凭空变出卡座给这帮探员潇洒。
安顿好同僚,钟子晴自觉跑到吧台帮忙,却被娥姐拒之门外,她指了指穿梭在卡座间的服务员,“记得简芹吧?她如今不仅讲得一口流利粤语,接待客人、管理员工都不在话下,我这个做老板的,如今也只用坐在收银台后数钞票。酒吧人手充足,不用你帮手,去玩啦。”
钟子晴只好回到卡座,和同僚喝庆祝酒,今日她得娥姐特许,能喝一杯霞多丽香槟,只有13度,最适合酒量浅、刚成年的后生仔女。
钟子晴晃着高脚杯,见‘25hours’内座无虚席,笑容浮上心头,酒吧生意好,娥姐心情就好,她同大哥才能吃到更美味的住家饭。
想到这里,钟子晴将手中的半杯香槟一饮而尽。
‘25hours’门口排队的人群,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顾念琛?钟子晴放下酒杯,追出门外,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哪里还有顾念琛的身影。
难道是她醉酒产生幻觉?
一定是啦,明明她前几日打电话同惩教署确认过,顾念琛的确仍在赤柱坐监。
“Dragon!慢点!”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钟子晴回过头,不远处,罗晟正牵着一条史宾格猎犬,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不,准确地说,是他被Dragon牵着跑来。
“汪汪!”Dragon看到钟子晴,两眼迸发出精光,兴奋地扑过来。
“Dragon!”钟子晴弯腰将史宾格抱在怀里,挠挠它的头和肚皮,小狗快活地不断晃动尾巴,表示欢迎。
“Madam钟,Dragon它太热情,有没有吓到你?”罗晟伸手想要将史宾格从女警怀里拽下,却只得到小狗不满的眼神和代表抗议的嗷呜声。
“没关系,Dragon喜欢我,我很开心,”钟子晴顺势将小狗放下地,“Dr.罗,认识这么久,你叫我子晴就好,恭喜你哦,能领养Dragon。”
罗晟脸颊微红,声若蚊蝇,“子晴,你也不要叫我Dr.罗,继续叫我阿晟就行。Sorry啊,我迟到了,你们一定等很久了吧?”
“哎,没关系,大家已经喝过一轮了,”钟子晴回头看了眼已开始限流的‘25hours’,面有难色,“Sorry啊,阿晟,恐怕今天进不去了。”
“没关系,娥姐生意好是大好事。”罗晟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有些遗憾,难道圣诞节只能见一面就走吗?
Dragon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心事,忽然发出两声短促的汪汪声,确认吸引到钟子晴注意后,伸出爪子指了指远方被霓虹灯照得灿如白昼的天空。
钟子晴心领神会,蹲下身,摸摸史宾格的头,“Dragon,你想去看烟花?”
聪明的小狗立刻汪汪同意。
既然无法回酒吧,不如一起去看烟花,钟子晴抬头看向法医官,“阿晟,介不介意我同你们一起?”
罗晟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脱口而出:“当然不!”
两人一狗达成共识,向燃放圣诞烟花的维多利亚港行进。
为防止拥挤和踩踏事故发生,维港两岸实行人流和车流管制措施,的士、私家车、小巴禁止通行,罗晟将车停在半岛酒店后,两人一狗步行前往位于尖沙咀梳士巴利道的香港文化中心,那里是绝佳的烟花观赏点。
穿过摆满零食和摆件的圣诞市集、拉着‘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的儿童弦乐团,数十万不同颜色皮肤的市民齐聚维港两岸,观赏圣诞水上烟火。此刻无论国籍、无论种族、无论信仰、无论东西,心中都只装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①
海港对面的巨幅LED电子屏幕上,西方面孔的港督身穿红色毛衣,站在精心装饰的圣诞树前,双手作揖,说着一口流利的粤语:“今日平安夜,祝愿各位平安喜乐。”
海风带来些许冷意,罗晟拢了拢衣袖,感叹道:“香江的圣诞气氛比伦敦还要浓。”
“阿晟,呐,”子晴从包里掏出两罐从吧台顺的啤酒,“菲律宾产的RedHourse,尝尝,只有9度,不醉人。”
罗晟接过易拉罐,嗤的扣开拉环,温热的、带着些许酒味的液体顺着喉咙滚落至胃中,驱散掉冬日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