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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见些欢声笑语,可现如今所有人都好似死气沉沉一样,而这个感觉越往里走就越发明显。
温宴初显然有些不安。
温郢与谢云秀没等他们俩,已经先走一步,应当是去找解晟铭夫妻俩去了。
解停云看着像是不着急的样子,就陪着温宴初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直到远处隐隐传来哭叫声,此起彼伏,不只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声音。
温宴初与解停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惊愕神色。
在温宴初的眼神示意下,解停云立即心领神会,将她拦腰抱起,快步往前。
越往前,看守的侍卫便越少,等到解停云抱着温宴初来到那哭声发出的地方时,周围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温晏丘的副将带着几个手下把守,而温郢与谢云秀也都在场。
解停云脚步一顿,目光这才落到所有人都围着的那处。
许是见他来了,温郢与谢云秀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一旁,给他让开了一个位置。
解停云看见解晟铭与孙雅竹都跪在地上,尤其是孙雅竹,正跪在那里又哭又叫,像极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解停云似乎已经提前感知到了不对劲之处,默默走到谢云秀身边,并将温宴初放到了地上。
目光越过跪在地上的夫妻二人,解停云最先看见的是一层白布,白到刺目。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而紧随其后想到的便是:谁出事了?
他视线一扫,见到了跪在地上哭的父母,见到了与他一样站在一旁的解怀风夫妻俩,唯有大房不在场。
解停云心跳倏地一滞,脚步更是不受控制地上前。
一步,两步。
解停云已经数不清自己往前走了多少步,只是机械般地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身后渐渐传来女子的哭叫声,一下一下敲打在他心上,那声音太过耳熟——
“你们解家所有人全都不得好死!”
这句话仿佛一记平地惊雷,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只因那声音太过凄厉,像极了泣血的诅咒一般,听在耳中也让人不禁为之一颤。
孙雅竹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突然间红着眼眶就朝着来人扑了上去,却被在场的侍卫制住,只是她口中的话却不停。
“陈令容!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害死了你丈夫,你还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你害死了你丈夫。
陈令容,害死了她的丈夫。
霎时,解停云只觉脑袋“嗡”地一声,余下的所有声音他都听不清了,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对骂,但他已无心去理会,神情像是呆滞住了一样,只是在孙雅竹与陈令容的骂声中跌跌撞撞上前。
眼看着解停云就要走到那罩着白布的一旁时,双腿却突然一软,竟是“扑通”一声闷响,直接跪在了地上。
温宴初是最先发现他不对劲的人,犹豫着想要上前,被谢云秀一把拽住了,并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过去。
温宴初只是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尚未完全恢复好的双腿,下意识咬了咬唇。
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停留在陈令容的身上——这个解家的罪人。
没有人察觉到在身后的角落中,在那白布笼罩一下的旁侧,有一个人正颤抖着伸出手,掀开了白布一角。
待瞧见那张早已惨白失去血色的脸,解停云的心一下子就空了,像是被人剜去了一样。
他跌坐在了地上,嘴唇在不停地打颤。
白布之下的人,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长,解停修。
他脖子上有处刀痕,若是动手之人再用力些
再用力一些
解停云闭了闭眼。
那便是身首分离。
绝望蔓延上心头,解停云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坐在地上,耳边突然响起解晟铭的怒骂。
“解停云你这个逆子!你大哥已经去了九泉之下你也不曾让他讨得半点安宁!你将那白布掀开他也不可能活过来了!你还去打扰他做什么?!”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往解停云身上踹了一脚,直接将解停云踹得倒在了地上,像是借此机会在排解心中的愤懑。
解晟铭早就没了理智,也不顾在场的人都是谁,就这样一脚接着一脚踹在了解停云的身上,像是发泄一般,红着眼喘着粗气,像极了失智的野兽。
“我看这回还有谁能帮你!还有谁能帮你!”
直到解晟铭被人架开的时候,手上与脚上的动作都不曾停歇,嘴里仍在嚷嚷着。
温宴初早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解停云的身边,将奄奄一息的解停云从地上搀扶起来抱在怀里,俨然一副护着的姿态。
而她身后,孙雅竹与陈令容若不是有人拦着,怕是都要打到了一起。
另一边,解怀风搂着妻子杜柔,战战兢兢躲在一旁,动都不敢动,生怕引起哪个疯子的注意力。
如今的解府,简直像是疯子的战场。
温郢背过身去,已不愿再看。
混乱中,温晏丘步履匆匆,从外赶来,腰上还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