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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看你哭的,成什么样了?”……
温宴初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受伤以后,心中便格外憋闷,连带着脾气都已经渐长。
她伤口越疼,心里的郁闷就越大,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脾气。
今日一早,她从疼痛中醒来,本就愤懑在心,结果转头摸到的是一片空荡,见解停云不在,她就像是瞬间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心中空洞无限被放大,而她不断下坠,像是恐惧。
恐惧被他抛下,恐惧他不辞而别,恐惧他像上辈子那样一句话都不曾留下,眨眼间便倒在了她面前。
恐惧他不在自己的身边,无人再像他一样抱着自己安慰自己,轻声地哄着自己,疏解她心中的躁郁,转移她对疼痛的注意力。
到了这时,温宴初恍然发现,不知不觉,她对解停云的依赖,早已比从前更加浓烈,那似乎已经超过了寻常夫妻间的关系,眼下,她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看着只有她一人在的空荡荡的屋子,迷茫与恐惧瞬间萦绕在她心头,让她在惊慌无措间彻底哭喊出来。
她知道解停云不在,便哭得更加肆无忌惮,也不知究竟是为了发泄,还是故意要将想见的人引过来一样。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外面有了动静,解停云紧跟着走了进来。
他手里分明端着一盆水,显然一大清早出去是有事做的,并非他贸然想跑出去遛弯。
认清这一点后,温宴初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直跟随着他的脚步,盯着他瞧 。
偏偏她眼中还含着泪,眼眶泛红,像极了娇花含露,有种娇艳欲滴之感,又引人心疼。
所以解停云见了以后下意识加快了动作,更是恨不得把手里的那盆水直接扔了,理智让他没能这么做,而是放到了一旁,先去安抚床上的温宴初。
等到坐在他腿上时,温宴初才渐渐缓过来一些,只是口中依然抽泣不止,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得了她一声质问,解停云也没恼,也没有半分不耐,反而先笑着道歉:“今日是我的错,原本想着等你醒了以后能直接伺候你梳洗,没想到没等我回来,你先醒了,以后一定等你醒了,征求你的同意以后我再出去。”
听了这话,温宴初情绪缓和了许多,心里的那片空洞,像是被人轻而易举填补上了一样,让她的心终于安定了许多,情绪也不再那么暴躁,一直撞来撞去的。
她似是嘟囔一句:“原来你是出去打水了。”
“是啊。”
解停云轻声笑了,扶起她身子来,将她的脸转了过来,细细打量一眼。
“看你哭的,成什么样了?”
被他这么一调侃,温宴初心一颤,又重新趴在了床上,看样子竟是想爬着去拿镜子?
解停云心一突,赶紧把人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
温宴初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是心里有怨气。
也是,她素来爱面子,脸皮又薄,今日早上于她而言应当算是“出洋相”?解停云无奈摇头。
哪里是出洋相,不过是眼睛哭红了,看着有些肿,但瞳眸水汪汪的,反而更可爱了,像只小花猫,再配上她眼下这幅羞恼的表情,就更像了。
解停云嘴角笑意更深。
但他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而是弯腰将帕子按进了放在地上那盆水里,浸湿拧干以后,重新直起腰来。
“我先给你腿上的伤换药。”
说完以后,解停云作势就要去抓她的腿,温宴初瑟缩了一下,竟是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解停云手上动作一顿。
“不疼吗?”
温宴初抬眸看了他一眼。
疼,怎么不疼,血都溢出来了能不疼?
但是
温宴初咬牙:“你先帮我把脸擦干净行不行。”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前她在解停云面前,恨不得滚得满身都是泥巴她也毫不在意,可到了这时,她面对解停云的时候竟然罕见地有了羞耻心。
这真的很奇怪。
她宁愿先忍一忍,也不愿让他见到她如此狼狈。
但很显然,解停云没听她的,而是自顾自地撩起了她的裤腿,见她有挣扎之意,分出来一只手按住了她。
“别动。”
他语气有些冷硬。
温宴初竟然也听他的,一下都没再动。
末了,解停云给她腿擦拭干净以后,又重新上了药,包扎完了,才将她的裤腿放了下来。
伤口比昨天看着好了一点,估计还要将养许久。
温宴初正要起身,突然见门外解风又端来了一盆干干净净的水,目不斜视地放在解停云脚边,又匆匆退了出去,全程都没有抬一下头。
而不论解风抬不抬头,他都看不见温宴初,只因——解停云高大的身躯以及他宽厚的肩膀,将温宴初整个人都挡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像是被他一人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