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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雷森警官很快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一直留守在这里的警官和迪克汇报了从发生案发地到现在的一切， 也许是因为对最小也是最勇敢的孩子多了一点心疼，他格外强调了绿眼睛小男孩对案件进展的作用，以及他为此受伤的那条胳膊。

  迪克往客厅的角落里看， 最角落的男孩背对着他，坐起来的时候都比周围的孩子矮了一截，右边的胳膊在不正常地扭曲着， 他背靠着墙， 头低低的， 身上不合身的衣服破破烂烂， 因为脏污，连最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血液和污泥在上面混合成了难看的灰色。

  迪克向那群孩子走去， 几个孩子在迪克接近的同时， 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拉东看着旁边的人都开始抖，自己也哆嗦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们一定有他们的道理，跟着做总不会有错的。

  他瘦小的身体跟着一起抖抖抖， 像是吃了冰块的不倒翁。

  单看他一个人还是比较有喜感的，但现在他混在了一群孩子里， 并不引人注意。

  救护车也只是比迪克晚了几分钟到达这里， 现场证据提取完毕， 可以把几个孩子先带去医院治疗了。

  拉东跟在一群孩子身后， 矮了一截， 像一个小尾巴。

  在经过迪克的时候， 他绿色的眼睛有了亮光。

  哦， 这是他的哥哥！

  米粒的哥哥也是他的哥哥， 这种等量代换很合理对不对？

  拉东的小手不由自主往迪克的方向伸过去， 扯了扯他的衣角。

  很小幅度的动作，但不得不让迪克低头来看这个狼狈但还没被磨灭意志的小家伙。

  “哦，你的胳膊需要得到及时的治疗。”迪克说。

  拉东抓住迪克：“你会陪着我，我们一起去的对吗？”

  不知道离开这里后是不是能再次见到迪克，在作为米粒的时候他就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争取和蝙蝠侠见面的机会是这样，同样的道理，争取和迪克呆在一起的机会也是如此。

  迪克当然不知道孩子心里在想什么，但根据常理他推断孩子的行为来源于他的害怕。

  想想吧，在经历不知道多长时间惨绝人寰的虐待后，见到警察的第一想法都是得救了，拉住他的行为也只是希望这份安全感得到延续罢了。

  作为第一个发现罪犯不在，并愿意采取逃跑措施的孩子，或许知道的会比其他孩子更多。

  冷冰冰的审讯室并不适合孩子，也许在医院，得到治疗的孩子会因为周围更舒适的环境而多说出什么。

  迪克蹲下来，视线和小孩子持平，用一个弧度很大的笑容，来安抚孩子受到惊吓的不平静的内心：“当然可以，我会用行动向你们证明，你们彻底安全了。”

  迪克没有挣脱绿眼睛小孩子的手，他觉得这双眼睛有点像达米安。

  想想在作为蝙蝠侠和罗宾并肩作战的时光，面对这个孩子，他的态度不能不更柔软一些。

  拉东敏锐察觉到了迪克友善的态度，于是他得寸进尺地拉紧了迪克的袖子，并更靠近他一些。

  也许他会带我回家？

  他肯定会带我回家！

  医院内。

  在得知孩子的手臂只是普通断骨，打上石膏好好地恢复，就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后，迪克真实地为这个无辜的孩子松了一口气。

  残疾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这个刚从魔窟里逃出来的孩子已经经历了太多。

  迪克为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削苹果，一边做这个事情，一边和他闲聊。

  迪克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名字，在他的印象里，并没有在受害者家属报案的记录中看到这个名字。

  “我没有父母。”拉东认真地说。

  迪克：“那你这么多年是怎样生活的呢？”

  拉东吃一个苹果都能相当开心了：“捡垃圾吃。”

  迪克怜爱了：“一直是这样？”

  拉东点头，几乎自己都要把编造出来的谎话当成真实发生的事了。

  “那你是怎么被……带到那个房间的呢？”

  最开始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拉东也并不是直接就降落到那个地方。

  他在一条和哥谭犯罪巷差不多的小路上，运气很好地装上了虐杀孩子的罪犯。

  在地狱生活很久的拉东第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男人的躯壳里，盛放着应该被流放到地狱九层接受惩罚的灵魂。

  拉东吃完一小块苹果，意犹未尽地嗦了嗦手指。

  他当然就做了一件好事，在从他的灵魂里看到他做的一切后，沿着地狱门没关死的缝隙，就给这个臭灵魂扔进去了。

  这个灵魂会按照规矩进入第九层，**……当然在进入地狱的一瞬间，就被烧成灰啦，毕竟地狱可不是活人应该去的地方。

  嗨呀，丢一个灵魂，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但这些当然不能和善良的迪克说，自己是一头巨龙，那不得吓坏了这个可怜的小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