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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弊了,请拿出证据,我当然会配合调查。但没有证据就要搜我的东西,这侵犯了我的个人隐私。”
裴初原打破僵局:
“如果搜到了呢?”
作为学生会长,裴初原鲜少有不公允的时刻,以至于大多数人默认了他不会针对任何一方。但在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上,他的态度让李双睫蹊跷:他为什么如此笃定,一定能搜到什么?
李双睫不可能被他带偏,陷入自证陷阱:“事实就是不存在如果。会长,你说话不讲证据,你的假设只是主观意愿的叠加……如果搜到了呢?如果没搜到呢?如果如果,谁都能说。”
有人说:“心里没鬼怎么不让搜!”
有人反驳:“要把肠子都掏出来?”
夏雅突然开口:“你们学生会无理取闹,只因为一封匿名举报,污蔑我们班的同学作弊。郑同学平时学习很认真,成绩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算你们搜他的课桌和书包,也会发现他是清清白白的,到时候你们呢?你们打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什么代价?”
裴初原:“我们会为此道歉。”
“你们的道歉值几个钱?口头道歉还是物质赔偿?发公告吗?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道歉吗?”李双睫冷笑一声。
“不过,既然要搜……”她看向郑揽玉,“亲爱的当事人,你觉得呢?”
“搜吧,我没有意见。”
郑揽玉平视着裴初原。
“但,如果没有搜到你们所谓作弊的证据,我希望裴会长你也承担起相应的代价。”郑揽玉凑近他,以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当时你警告我的那句,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裴初原的眼中渐渐暗了下去。
“没有问题。”他勾了勾唇。
一声令下,学生会的人开始搜查书桌。一叠叠教材被垒起,郑揽玉的书崭新干净。书包被翻看,就连妈妈的便当盒也被打开。突然,搜查桌洞的人表情异样,喊了句“这是什么?”
一支通体漆黑的水笔。
拉开笔盖,藏着纸条。
“好啊!还说你没有作弊!”先前那名被反驳的学生会干部总算扬眉吐气了,“谁会用笔藏这种东西啊!你这分明就是作弊没被发现,以为万事大吉了,结果赃物都没来得及销毁!”
郑揽玉错愕了一瞬:
“这不是我的东西!”
“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东西!这就是从你的书桌里面搜出来的!”他将那张纸条交给裴初原,裴初原冷静地展开。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一眨不眨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人群中,夏雅的指尖轻颤。
很快,她用另一只手摁住。
纸条上并不是密密麻麻的小抄。
与之相反,大片空白,三段式。
你不是。
不懂还手的。
好朋友。
“你不是不懂还手的好朋友?”
有人嘟囔,“这算什么小抄?”
令人费解的短句,恐怕除了当事人,没有人能明白。郑揽玉也说了这不是他的物件。或许是旁人硬塞给他的,这内容更是证明他和作弊毫无干系。
裴初原意识到什么,绷直了唇角。
李双睫因他的表情而思索。
她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但裴初原就是裴初原,无论如何,永远维持着基本的体面。他摆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对郑揽玉说:“对不起,郑同学,是我误会了你。我会在下周的国旗下讲话向你公开道歉。”
有人仍愤懑不平:“会长!这又不是你的错,我们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裴初原否认:“既然是我们冤枉了郑揽玉同学,就要为此付出责任。就像李双睫同学所说,我们没有随意搜查他人物品的权利,也不应该在判定结果没出来之前,随意去污蔑他人。”
他缓慢、坚定地俯身。
“对不起,郑揽玉。”
会长都这样了,他们又有什么好说呢?只好诚心的诚心、假意的假意,纷纷给郑揽玉道歉。周丽也进班了,告知众人,教务处已经调完了郑揽玉考试全程的监控,不存在作弊行为。
“就在刚才,出题组老师对郑揽玉所有科目的答题卡再审。初步判定没有作弊嫌疑,更细致的分析结果,到时会贴在一楼的公告栏。”她顿了顿,朝着郑揽玉伸出手,“恭喜你,你的成绩是值得被肯定的。老师真没想到这次年级前二都被咱班给包揽了!”
“谢谢老师。”郑揽玉双手握住,却真挚地望向一旁的众人,“这一切都是班长和其余同学的功劳,班长没有随意听信别人的污蔑,同学们也选择了相信我,这才还了我一个清白。”
李双睫满意地笑了笑。
倒是有点入世的风范了。
不过么。
还是有待历练。
中午,她再次把郑揽玉叫到天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原本藏在黑笔里的纸条。郑揽玉拿过,定睛一看,不由得头皮发麻,是数学选择题、填空题的答案。李双睫仔细地观察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