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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来困扰了吗?”他问。

  隽秀温雅的眉眼间, 平静的疯感。

  李双睫也深吸一口气:

  “平心而论……有点。”

  既然话语权掌握在手里,李双睫干脆挑明:“我就直说了。之前运动会的时候,我听到你和郑揽玉的谈话。”

  “……全部吗?”

  “不是全部。我没听清你们之间为什么发生冲突,只看到郑揽玉差点对你动手。一开始,我还真有点儿疑惑,不明白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看他可怜?什么叫恩将仇报?……我以为你就是想和我做朋友而已。”

  她顿住,玩味地勾起唇,“后来我仔细想想,你应该是喜欢上我了吧?”

  “虽然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耸耸肩,“我也没兴趣去了解。”

  傲慢的、理所当然的。在李双睫的视角下,她是皇帝,臣民的喜爱对她而言就像空气一样不可或缺。她享受被人爱戴的乐趣,裴初原无非手下败将,爱她也是大势所趋、无可避免。

  就算站在现实的角度,李双睫在学校里也有数以千计的追随者,那么多人爱她,她难道还要一个个去计较吗?她能记得裴初原这个人,已经算他好福气了,更别提她还专门约他聊一聊。

  “既然你喜欢我,那很多事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三番五次借着职权和我产生交集、引起我的注意,为什么应下赌约。”她整理了思路,难得委婉,“但这不是你给我带来困扰的理由。你可以去对付任何人,你喜欢我,或者嫉妒别人,那是你的事。但涉及班级声望,那就是我的事了。我不可能看着郑揽玉被冤枉。一,他是我的部下,二,这也是我们班级的荣誉。”

  裴初原细细品味着,惊觉她从头到尾没有谴责过他什么,无论是爱慕、嫉妒,还是其他。这是不是也说明……

  她又否认:“但不可能的。就算这次月考赌约你赢了,我也不可能答应和你在一起。我对你没意思,仅仅觉得你配当我的对手而已。不过好在你没有赢,不然,还真有点麻烦呢。”

  “不会麻烦了。”裴初原倏然起身,“以后你都不会再麻烦了。就在今天早上,我和郑揽玉也打了一个赌,我赌输了,他要我离你离得远远的。”

  他并不窘迫,反而自嘲地挑眉:“谢谢你告诉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没想着……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李双睫仍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在裴初原心碎的这一刻,她似乎有点……有点心动于他了。柔顺的黑发贴在额前,细碎的刘海像夜雨,冷而剔透,伴随着他如植物般缄默而温顺的眼。

  尽管知道他绝不像表现出的那般人畜无害。裴初原根本不是寻常的草木,他是藤类,在人看来无害,却会用繁枝去绞杀周遭的同类,想想郑揽玉,想想裴初原对郑揽玉犯的那些恶行。

  ……这很可怕。

  并不值得同情。

  李双睫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

  裴初原见她无话,转身离开。

  李双睫想了想,从身后追上他: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问你。”

  街角日落绚烂。

  夜幕已经降临。

  错过放学时间,又超出同学交往的范畴,这时候叫住他,显得有些似是而非。他在人流交织里侧过身,露出一道点缀在眉骨的霓虹。还有什么问题,他问。表情有味道,并不冰冷。

  被揭穿心意,不像别人那样露怯,反而大方承认。就算明确回绝,他也绝对不表现出扭捏。他的家教一定不错,心态也很强大。最重要的是,即便失败了,他的眼中也充盈着野心。

  这很好。

  她喜欢这个。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

  “会。”裴初原径直打断她。

  他太迅速了,毫不迟疑,仿佛不这样就会违背什么原则。李双睫窒住呼吸,迟疑地打量他,直到问出为什么。而他仍然平静无澜:“因为我喜欢你,我嫉妒啊,我没做错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

  震惊地重复一遍。

  “我没有错,唯一错在让你发现。”他恶声说,“郑揽玉,我讨厌他嫉妒他!如果不是你三番插手,他早已经因逃课和作弊被教务处勒令退学了!你没制止我,在我看来就是一种变相的默许。以后,我还会继续对付他,只要不波及到你,不影响你和你们班的利益,你就无所谓吧?不是么?”

  李双睫感到被挑衅。他并不明白。

  “我有没有说过郑揽玉是我朋友?”

  “我有没有说过他是我的情敌?”

  他以同样义愤填膺的语气回敬。

  嘿,裴初原。

  裴,初,原。

  真是小看他了,牙尖嘴利!李双睫气极反笑,她反手揪住这位追求者的衣领:“那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你现在这个态度?我原以为你是个洒脱的,拿得起放得下,所以才想着找你谈谈,没想到你堂堂一个学生会长这么小肚鸡肠!你不可笑吗?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

  “什么身份,都要靠自己争取才行。”裴初原恶劣道,“你以为我一步步走到你面前,靠的是温良恭俭让那一套?我告诉你,你以为我害过的只有郑揽玉一个?你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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