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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哦,我现在知道啦。”

  “现在还有两分钟,天呐,四面八方的人都涌过来啦,整个城市的人都在这里!我看到有人也像你举起我这样,把另一个人举起来了,但是他们都是大人,他们看得比我们还要远!”

  “我很快就会长高。”他信誓旦旦。

  “比姚明还高吗?”李双睫低头问。

  “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你少吹牛!”她笑起来。

  “只有一分钟了,宋恩丞,只有半分钟啦,倒计时啦,三十,二十九,二十八……”她抻着他的肩头,兴高采烈地跟着人群倒计时,“五,四,三,二,一!”然后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浩大的钟声、烟花迸发响、人群欢呼时……如昨夜般,在宋恩丞的耳畔回响,转眼许多年过去,他个头已经很高了,但陪李双睫跨年的机会却不多啦,今年却倒霉地拆不了石膏。

  他问:“我们在病房跨年吗?”

  李双睫叹息:“只能这样了。”

  好吧。

  他正这样想着,就听到她难捱的笑声,转眼一看,他的病床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轮椅。李双睫骄傲地同他对视上,眉眼藏掖着狡黠的味道,她把手指搁在唇边,小声地“嘘———”

  “公主。”她朝他伸手。

  “赶紧上南瓜马车吧!”

  十二点的钟声,就快敲响。

  不要耽误这场终焉的美梦。

  第53章

  夜逃医院比想象中的简单, 临近跨年,多得是病人想和亲人团聚,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李双睫一样神通广大, 能搞到一幅灵活的轮椅。宋恩丞就这样被推着路过护士站, 偏偏李双睫还爱玩刺激, 故意在执勤护士面前停下, 递出一只笔:“我刚刚在地上捡到的, 是你的吗?”

  “谢谢啊!”护士感激地道,“真是的,一天到晚找不到,不是被顺了就是不知道丢哪去了。”

  还能这么玩?宋恩丞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进了电梯才问:“这支黑笔好像是你自己的吧?”

  “对啊。”李双睫摊了摊手, “但医院这种地方就这样, 医护人员都要带着笔到处填表单的,你没有听说过吗:一百块掉在地上, 医生不会捡起, 但一支笔掉在地上, 医生一定捡。”

  “还有这种说法。”宋恩丞恍然。

  李双睫颔首:“白衣天使也不容易, 咱们深夜出逃算是扰乱了医院秩序,理论上不占理, 送支笔意思意思。”

  出了医院, 外头银装素裹, 今年雪下得比往年要早。宋恩丞还不大习惯坐轮椅被推着走, 他表现出拘谨,紧紧抓住两侧扶手。李双睫以为他是怕冷,拿出夹层里的毛毯给他盖上。

  “我不是冷。”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漾开,“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害怕。”

  “为什么?”李双睫不以为然,“逃医威龙和逃学威龙,有什么区别?”

  “……还是不一样的。”他看向那只打着石膏的左腿,“如果你一会儿遇见危险了,别管我,撒开轮椅跑。”

  “哦?你是说什么样的危险?”

  宋恩丞蹙眉:“我是认真的。”

  “大半夜出来,我就要负责你的安全啊,无论如何我有保护你的义务。”

  下着小雪,李双睫戴上卫衣的兜帽,随手拈走宋恩丞鼻尖上的一粒雪渍:“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我们?我和谁?”

  “所有的男生吧。”

  “好像,男性生来就肩负起保护女性的责任和义务,无论在哪个国度的教育体系中,教育者都向被教育者灌输着这样一种观念。会不会这样反而有坏处呢?我的意思是,让男性认为女性需要被保护,那不就相当于默认女性生来是脆弱的、容易被伤害的?”

  “我没有否认这个观念是利于女性的,但这份默认同时也让女性更容易被伤害了。”李双睫拿自己做比方,“我很弱吗?人们对弱女的定义究竟是什么?我需要以女性的身份承担可能被伤害和必须被保护的风险吗?”

  她并不弱,宋恩丞忽然想起。

  李双睫无论何时都强悍极了。

  “我不喜欢人为标榜女性的弱小,即便她们确实遭遇了难以抵抗的困境,她们的弱,也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难道可以说男生就很强大吗?如果我是一个男生,你或郑揽玉或裴初原还会说出送我回家这话吗?我想一个男生是不会对另一个男生说这种话的,一个女生也很少对一个男生说,那,为什么男生就经常对女生说呢?他生出保护我的念头,会不会是把我当成一件易碎的占有物在对待?”

  “我、我没有想着占有你。”

  “是吗?”李双睫似笑非笑。

  李双睫以左手推着轮椅,右手在他的耳朵上揉了揉。这是一个带些占有欲的动作,足以表达她现在的态度:“真的吗?我不信。我就想过占有你,把你变成我的小跟班、我的小工具。难道我是男生而你是女生吗?”

  宋恩丞感觉耳朵都烧起来了:“我不是……我没说不行,但是我从小到大都是你的跟班啊。”他努力领会她想表达的意思,“我懂了,和男女没关系,只是因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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