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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睫,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李双睫深吸一口气。
是的,她十分清楚。
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他忍住了,那么她也可以。李双睫注视着他紧紧抿住的唇,视线在彼此的诉爱中切割,分裂、再重构完整。但不太容易,有一瞬间她预感宋恩丞快要吻上来,就像小动物因为饥饿而靠近储存过冬的食物,可还没有到真正的冬天,不可以提前食用。
太喜欢了,所以分不清嘴唇应该先吻住,还是含住、咬下去。也是因为太喜欢了,宋恩丞嗅闻着她的气味,有一瞬间他想要吃一口她,把她藏进他舌头下,有热度的口腔裹藏住她。
有这么一瞬间。
李双睫也是。
但。
忍吧,有什么办法?色字头上一把刀,插在心上就是忍。两人相互依偎着取暖,等到广场上的人散尽才下楼。被李双睫推着在雪地里行走,宋恩丞甜蜜极了,他都有点不想好了,就这么在轮椅上被她推着走一辈子也行……想了想,还是算了,残疾小将军必须站起来!
因为他不会那么多姿势。
回了病房,须得挨上一顿护士的骂,不过就算再选一百次,这趟跨年也是非出去不可的。时间也很晚了,病人该睡觉了,李双睫给宋恩丞掖上被角,开了一盏小夜灯,学到天亮。
天刚蒙蒙亮,李双睫感觉灵魂要飞升了,赶紧起身让自己清醒一下。在走廊里吹了一会儿冷风,回病房收拾好书本,背上书包。宋恩丞还在睡觉,这家伙,什么动静都吵不醒他。李双睫走到门前,脚步一顿,又急匆匆地折回去,偷偷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转身离开了。
医院离学校不远,走个十五分钟就能到,李双睫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杯美式,带上耳机,一边听英文听力一边喝。到校门口,远远就瞥见那方漆黑的挺拔身型,竟是熟人。
“会长,早。”她先朝他打了招呼。
有外人在,裴初原很克制地回应。
李双睫摘下耳机,感到非常新奇:“怎么了这是,会长大人今天亲自来站岗?高级干部也要下基层啊?”
“做做面子工程。”裴初原轻咳一声,朝她挪近一些,才低声说,“今天有教育局来视察,主任安排的。”
“都期末了,有个毛线好视察?”
“不知道,主任通知得很仓促。”
看她一口口啜着咖啡,不时习惯性捏眉心,裴初原问:“昨晚没睡好?”
这不废话吗!都期末了。
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
李双睫眉也不抬,只是试探道:
“哟!看你这样,一晚上没睡?”
“……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裴初原煞有其事,“这可不行,再怎么学也不能这样啊,你的身体怎么办?”
还在装。
“那你睡了多久?”
裴初原不说话了。
两位常年霸榜的顶级学霸对视一眼。
李双睫叹息:“正经人谁熬夜啊?”
裴初原说:“是啊。”
她又问:“你考试前会熬夜学吗?”
他连连摇头:“我不学,你学吗?”
“谁大晚上学习啊,效率多低!”
“晚上学的那还是正经知识吗?”
两人碰了碰拳头:“下贱!!”
僵持了片刻,裴初原决定说实话了:“我真的好困,看地理看到四点钟,我实在熬不住了,睡了两个小时。”
“我知道,我看到你眼底的红血丝了。”李双睫沧桑得就要点根烟,“我昨晚根本没睡,学到天亮了。”
“怎么做到的?我已经把所有能试的办法都用过了,还是犯困……我甚至把风油精泡在水里喝了下去!”
“喝东西没用!”李双睫老练地摆手,“你要睡,神农尝百草都没用,你那破办法我早八百年就试过了。”
“那你是怎么熬到天亮的?”
李双睫的答案:“意志力。”
“你切记,身体扛不住的时候,意志力会带你杀出重围。”她说,“每一次,我都会把和你、还有郑揽玉的总分差张贴在书桌上,床头柜前,卫生间的镜面,所有我能看到的地方!”
“有好几次我就快撑不住、快睡着了,可一想到下次考试会输给你们这些烂货,比做噩梦还可怕!”她至今仍然害怕那种危在旦夕的紧迫感,“我要和你们拉开差距,才能睡得安稳!”
裴初原释然了:“难怪,我怎么考得过神呢……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一个年级第一,一个万年老二,现在估计是老三,明明成绩很好,却在这里讨论熬夜大法,有点悲哀啊。”
李双睫可算找到了知心人,痛批当代教育体系的弊端:“天天都在考试,都在排名,不是你焦虑就是我焦虑,要我说,这么在乎这个分数体系干什么啊?它会把人的付出给异化掉!懂吗?打个比方啊,你学三个小时考五百分,我学十个小时考七百分,完了月底一结算,哎呀,我全年级第一!一看人家天天都在玩考五百分,可我真的比考五百分的人高兴吗?”
她苦笑:“那也未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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