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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姜扶倾把头抵在他死攥着被子的指尖,轻轻蹭了蹭。
被子里的云奈明显震了一下,犹豫了许久,声线脆弱:“我现在很丑,会吓到你。”
“没关系,我会把你治好。”姜扶倾笑了一下,手顺着被子的缝隙,钻进了被窝里:“而且你我之间,不讲这些庸俗的东西。”
云奈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放下了被子,瓷白完美的一张脸上出现两道鲜红的血痕,像是被人用刀片划伤了一样。
云奈轻敛着眸,睫毛似乎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姜扶倾的脸色瞬间一沉,她原本以为云奈最多就是生病了,容貌憔悴,谁知道竟然是脸被划伤了,而且看划伤的角度,分明是别人划的。
而且虫族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强,如果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划伤,很快就能自己愈合,可见当时他的伤口比现在要深许多倍。
“谁弄的?”她冷声问到。
云奈只展露了几秒钟伤口,之后就迅速用手捂住,生怕吓到姜扶倾。
“是我不好,侍虫院惩罚我也是按规矩办事,这些只是小伤,原本休息一两天就可以痊愈了,但是我没想到您竟然会来看我。”
“如果我不来看你,还不知道你被人弄成这样。”姜扶倾暗暗咬了咬牙。
“倾倾,别生气。”云奈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细声温语地劝。
姜扶倾反握住他的手,眸色愠怒:“你是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你。”
她起身,推门离去。
楼下那群等着她的虫虫还未离开,看见姜扶倾走出来,目光瞬间殷殷切切。
“去把叶月带过来。”姜扶倾站在楼梯转角处,垂眸看着一众侍虫,神色不明。
刚才跟姜扶倾说话的害羞侍虫,先是答应,随后道:“王,叶月他还在疗愈,过来恐怕——”
话未说话,姜扶倾手一挥,声音冷冷:“就是爬,也给我爬过来。”
*
当叶月得到传召的消息时,心中瞬间了然。
只是他如今的身躯很难维持住人的形态,连脸上都龟裂如裂瓷,蜘蛛庞大的身躯被凌乱的蛛丝缠绕,叶月拿出粉扑,竭力想将自己的脸修补好,至少在姜扶倾的面前,他想展示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哪怕深知此刻他的王正
处在盛怒之中,不知道会对他做何惩罚。
然而当他赶到时,看见的却不是压抑窒息的氛围,反而是一阵欢声笑语。
“王、您尝尝这个。”
“王,这可是从纯天然的玻璃汽水果汁,从玻璃果里分泌出来的。”
“王”
姜扶倾躺在一个侍虫的怀中,双眼被蒙住,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伺候,和低等侍虫们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叶月并不敢因此而松懈,恭恭敬敬的请罪,只是他的蜘蛛身体躲在飞行器里。
“堂堂侍虫院院长,竟然不敢抛头露面,躲在飞行器里,怎么?见不得人吗?”姜扶倾听到叶月的声音,摘下了蒙眼的布条。
“请王宽恕。”
不能维持人形的虫子是会被耻笑的,更何况是在以美貌大过天的侍虫堆里,哪怕他是侍虫院院长,也不免因此而感到难堪。
姜扶倾挥开身边的侍虫,起身走进了飞行器,看着躲在角落里的人面蛛,漂亮秾丽到极致的一张脸却敷了一层粉,蜘蛛腿自惭形秽的蜷缩在一起这些都是为了让姜扶倾顺利从圣茧中孵化重生的结果。
姜扶倾原本的怒意淡了些,也不想当众羞辱他了。
关上飞行器的门,她捏着叶月的下巴,指腹蹭了蹭带着脂粉浓香的粉底:“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吗?”
“知道。”叶月声音很轻。
“说说吧,原因是什么?”
叶月道:“您独宠云奈,我们不该多言,但是侍虫院历代的规矩,侍虫不能独占恩宠,必须引荐其他侍虫,侍奉在您左右。”
姜扶倾拧了拧眉:“这是什么规矩?”
“大约是怕王为一个人陷得太深,雨露均沾才好。”
姜扶倾笑了一声:“那是你们侍虫院的规矩,我不在乎,也不想管,但是你未经我的允许,动了我的人,这就是僭越,我要处置你,你有怨言吗?”
叶月半个身子伏在地上,语气无比谦卑:“没有,王的任何责罚,叶月都甘之如饴。”
“”姜扶倾有些无语,看起来这个叶月是明知道她会惩罚他,却还是一意孤行地做了。
“好,那我就罚你”姜扶倾话说到一半,看到叶月连半人形都维持地如此艰难,整个人快要物理性碎了,再惩罚的话感觉真的会死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
“那就罚你闭门思过10年。”姜扶倾点了点下巴,无视了叶月惊骇的目光。
“王,求您狠狠责罚我吧,您把我送到军部,用他们的方法责罚我,或者让负责刑罚的蓝木什责罚我,我都心甘情愿,但求您求您不要用这种方式。”叶月攥着她的衣袖,哀伤地望着她。
姜扶倾没有丝毫犹豫,扯开了袖子,道:“还有那个蓝木什,有人告诉我,他好像是惩罚云奈和索莱依的行刑人,他,我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