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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高大威武的沈公公心中不禁有些酸涩与悲怆。

  他今年已二十岁,早就过了做小厮的年纪,还长得这般高大……

  确实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会更喜欢多鱼那般可爱的小厮,而不会选他这个做杂役都嫌太凶悍的奴婢。

  沈玉衡的声音低落了下来,柔柔得一把,几乎都像是在哼哼唧唧,他恳求地道:“少爷……我来吧,我在屋里时,不要用那多鱼,我比多鱼好使,比他周全。”

  好生可怜的模样。

  像是怕被主子抛弃了的小狗一般。

  沈玉衡的身体,是不是已经记住了那种安慰和温暖?

  “哈!”

  他冷笑出声,喉咙里压抑的笑音带着几分扭曲。

  笑时牙关紧咬,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何等可怕,妒意汹涌。

  沈玉衡记住了萧槐的安慰又如何?

  萧槐的身体终将冷去,沈玉衡的一切习惯都将化作泡影,只会让他显得更可悲而已。

  不远了。

  距离他的恶意开花结果的那一天,如今只剩下寥寥几步……

  第 34 章  第 34 章

  34

  沈玉衡翌日醒来后,心情莫名好了一些,没有昨日那么害怕了。

  不过,自那天起,一连大半个月,沈玉衡都没敢再去御花园散心。

  他生怕再遇到什么醉汉,二话不说就把他往小树丛里拉。

  看书下棋都腻了之后,沈玉衡只能时不时给家里写写信,聊以解闷。

  几日过后,清晨,沈玉衡刚睡醒。

  朝臣们又迅速站起,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战。

  只是这次的景裕凝神倾听,不再毛毛躁躁、大发雷霆,若有疑问也只是小声地向帝师求教。

  秦世贞作为内阁首辅,自然是要出席议事的;他甚少发表主见,常在搅和稀泥,来去地打着太极。

  只是偶尔抬眼望去,见他家的三儿子同新帝窃窃私语的时候,嘴角的笑容便更深了,稀泥也是和得都快扬上天去。

  现场还有一人,他的儿子也在新帝身边,便是沈广。

  沈老公公看着不争不抢的沈玉衡,声调越发阴阳怪气,眼珠子也都快要翻到了天上,与秦世贞扬的稀泥肩并肩。

  但那沈大伴就是不曾给过他一个眼神。

  沈广着急万分,沈玉衡却是真的半点不急。

  他都快被景裕给熬疯了,今日已是他第三日未睡。

  沈玉衡巴不得秦屹知把守夜的活也一并抢走,别让他这沈大伴有机会“妖言媚主”。

  毕竟他的职责都在军务那头,哪怕司礼监被废除也和他毫无关系。

  若秦家人真有通天的本事,让所有宦官都没了实职,只做皇帝的內侍……沈玉衡也能用墨敕鱼符周旋一二。

  当然没什么非要和帝师争宠的道理。

  台阶下年纪一把的男人们吵得不可开交,没完没了。

  大臣内臣明着互相拉踩,暗地里偷偷勾连,势力错综复杂。

  新帝又是个初出茅庐,没学过帝王权术的。

  一个问题讨论上一两天,也没结果并非是什么怪事。

  月色朦胧,朝臣们依旧还在争吵。

  只是五脏庙却不乐意了,肠鸣之声此起彼伏。

  事到如今景裕也不急了,他被秦屹知安慰一通,现下觉得便是比寿数,他也能熬死这些老家伙,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大不了之后便是培植亲信大臣,将碍事的老臣扔出朝堂。

  他内有先生,外有大伴,朝臣们虽然时常碍眼,他的处境却比还是皇子时好上不知多少。

  至少这些人不论如何,都必须看着他,陪着他。

  他不说一句结束,这些人哪怕嘴里没了唾沫,也要继续装模作样地站在此地。

  景裕又观赏了好一会,才意兴阑珊地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他对身侧的秦屹知行了个礼,“先生也下去歇息吧。”

  秦屹知和众臣道:“是陛下。”

  内臣大臣们闭上了口干舌燥的嘴巴,离开御书房,秦屹知在书案上收拾他的物件。

  景裕终于放松了下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他招来沈玉衡,高兴地道:“伴伴!看!朕今日及冠了!”

  他晃着早上刚带的冕旒,笑道:“是先生做的朕正宾,替朕及冠,还给朕取了字,叫……”

  “陛下。”秦屹知突然轻声地打断了天子的话语。

  景裕停了话头,乖巧地应道:“先生,何事?”

  秦屹知抿了抿嘴,背脊挺直,温和地劝道:“表字唯有家人亲友师长可唤,陛下是天子,姓名十分尊贵,臣子也不可言说,更何况是区区奴婢,若陛下将奴婢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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