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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这么短的时间,等父亲的旧部肯定来不及,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难道真要像徐阿婶说的那样——

  他下意识抬头,就见徐阿婶和小阿云也正担忧望着他。

  徐阿婶已经过了年龄,小阿云又太小,两人不在范围内,都不必担忧,只是替沈玉衡发愁。

  在场其他适龄的女眷,也都露出焦急彷徨的神情。有家人在身边的,已经开始商量要抓紧相看。

  “要不还是像我上次说的,先相看个厉害的武官……”徐阿婶迟疑,见沈玉衡神色凝重,又渐渐消声。

  沈玉衡勉强朝她笑了一下,道:“我再想想。”

  “哎。”徐阿婶猜他现在肯定心乱,也不多打扰。

  实际上,沈玉衡并未心乱太久。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冷静权衡,最终咬牙决定,选择徐阿婶说的办法。

  眼下这么短的时间,确实先找个人把婚礼办了最稳妥,而且要快。

  不然蒋百夫长横插一竿,万一被迫要和对方成亲,到时无论怎么解决,他身份都有极大的暴露风险。

  倒不如他自己找个稳妥的人,先把婚配令应付过去。只是一两个月,先把眼下难关度过再说。

  只是成亲的人选,还需好好斟酌。

  沈玉衡心事重重地离开药庐,一路都在皱眉凝思。

  回到药房,胡郎中竟也知道这事,跟徐阿婶一样,替他发愁。

  若是别的事,他或许还能帮上些忙,但这婚配令是朝廷命令,新任郡守下的公文,他一个小小的军中郎中,能改变什么?

  唉,小女郎这样好的人,偏偏有个罪眷身份。

  胡郎中遗憾,斟酌着开口:“要不这样,你若有意相看,我可给你介绍几个。放心,都是知根知底的青壮大小伙子,有的还是伍长、什长,甚至百夫长哩。”

  尤其当中有一个还是他的子侄。

  胡郎中红着老脸,一阵咳嗽掩饰。

  沈玉衡愣住,没想到他也给自己牵起线,不由哭笑不得。

  虽然感谢对方的好意,但他还是委婉谢绝了。

  胡郎中似乎有些遗憾,道:“你若改变主意,就再跟我说。”

  顿了顿,又补充:“若有什么难处,也可跟我说,也许我能帮上些忙。”

  沈玉衡点头感谢。

  沈玉衡闻言愣住,随即想起那人刚醒时神情空茫,之后又一直盯着他看,顿时有些明白。

  难怪对方醒来后,反应如此奇怪,原来是失忆了。

  听说有些鸟雀刚破壳时,因对世间一无所知,会对见到的第一个动物产生好感。想来这个失忆的人也跟鸟雀一样,只是因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才一直盯着看罢了。

  不过胡郎中说这些,目的肯定不是单纯要告诉他,对方失忆了,莫非……

  果然,胡郎中很快道:“陈将军希望他能想起,让我给他治疗,但我没治过失忆的人,实在无从下手。你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能试着给他看看?”

  沈玉衡闻言迟疑了,他也没治过失忆的人,不过……

  “只是先试试看,不必担心治不好,我看陈将军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且你只是帮我,若治不好,我去跟陈将军说就行。”胡郎中见他犹豫,又补充一句。

  沈玉衡这才点头:“那我就试一试。”

  接着目光微动,借机又道:“但治疗失忆,需时常过去给他针灸,女眷营帐离这边较远,我能否以后就住药房,这样来回也方便一些?”

  胡郎中正想说今天已晚,问他要不要在药房将就一晚,没想到他先开口,且还是要以后都要住这边,忙道:“妥,妥!你尽管搬就是,我让人在药房的里间放一张木板床。”

  药房跟他们爷孙俩的住处只是连着,并不是同一处,不必担心小女郎住在这,于名声有碍。

  且他先前就觉得女眷营帐太冷,离伤兵营这边又远,万一有个急事,深夜去喊小女郎来,也不方便。

  只是对方毕竟是小女郎,非是男子,他先前不好开口说这些。没想到沈玉衡主动提出要般过来,他自是欣然说好。

  沈玉衡见他同意,也微松一口气,觉得总算可以从女眷营帐搬出来了。

  刀尖抵上苏澄咽喉时,那人喉结在他掌心颤动,竟像在笑。

  他已经疯了!

  系统飞快计算着火势和生存概率,给他指了身后一扇门:【宿主!走那里!可以活下去的!】

  沈玉衡想跑,却又被苏澄一把拽住:“你想去哪儿?别走!”

  他的力道大到沈玉衡险些挣脱不开。

  本来还想救他一起出去的。

  混乱的挣扎中,他好不容易才推开苏澄,男人倒在地上,一时没站起来。

  沈玉衡总算找到机会逃跑,他冲到门边,脆弱的木板却在那一刹那轰然坍塌。

  火舌如潮水倒灌进来。

  第 94 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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