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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说是血祭,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引灵阵。”

  黑鸟声音嘶哑地说着,目光缓缓望向了天边的月。

  那一瞬,祭坛的中心亮起了耀目的金光。

  血阵于地面缓缓向上升起,似要囚住那一夜的月亮。

  怨气,如血烟似的,从上百个祭品身上抽离,被血阵牵引着升入高空。

  月华都似在那一瞬被染出了淡淡血色。

  “黑袍告诉他,冷宫里的那个孩子,有着世上最为罕见的先天灵质,若以他的魂魄铸下招阴聚邪之阵,他将能得到用之不尽的力量。”

  “这个阵法,不止是一个简单的引灵阵,它还可以困住所有入阵的阴邪与魂灵。”

  “他是一个邪修,这对他有着大过生命的诱惑……”

  以如此灵质的魂魄为阵眼,招阴聚邪,囚困其中,于一个邪修而言,确实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城中有着这样一个可怕的阵法,槐国主君还下令屠了全城,难怪城中怨气久久无法散去。

  离玉回望着那只黑鸟,皱眉道:“那么你呢?你身上虽有怨气,却仍是妖族,并非不能离开此处。”

  “……”

  “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离玉上前几步,沉声问道,“你引人看见这些过往,所求又是什么?”

  “……”

  黑鸟不再说话,只是转身飞走。

  “追!”离玉对慕陶说着,快步追在了黑鸟身后。

  远离灰石祭坛之前,离玉忍不住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被烈火烧灼的阵眼。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灼目的火光之中,似有一股不属于三百年前的力量,正在试图打碎这样的幻象。

  只是一瞬的恍惚,身后的祭坛便已消失不见。

  无数零星的记忆碎片,在这一瞬于她眼前碎裂重组。

  她能感觉到慕陶害怕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当周遭碎裂之景再次重聚之时,她又一次来到了那间被牢牢锁住的房屋之外。

  黑鸟扑扇着翅膀飞向了窗外奄奄一息的白鸟。

  只一瞬,便已与之相融。

  慕陶眼底不由闪过一丝不忍:“它伤得很重!”

  离玉刚想说点什么,便听见了一个森冷异常的声音。

  “你没有改变一切的力量。”

  她循着声音的来处回身望去,又一次撞入了那一片令人失神的星空。

  他望着那只白鸟。

  准确点说,他连脸都没有,离玉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能望见什么,但至少她感觉这货若有眼睛,此时此刻应该确实是盯着那只白鸟的。

  “我可以给你力量。”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着。

  那个声音很陌生,也很诡异,并不似一个人类能够发出的声响,偏又清晰得让人能够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白鸟无法言语,望向黑袍的绿瞳却是缓缓变作了深不见底的暗红。

  它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更没有考虑过自己需要付出怎么的代价,就已于无声之中应下了黑袍的话语。

  下一秒,似有一颗星辰,落入了它的身体。

  那被烈火燎过的白羽,一点一点化作了如墨的夜色。

  修为低微的小妖,在那一刻拥有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周遭一切再一次破裂成了许多的记忆碎片。

  那些散碎的记忆画面,不再凝聚成一道实景,而是凌乱的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一个碎片划过眼前,离玉看见了秦若蘅的身影。

  她被好多人押送到了墨夷景行的寝殿。

  九年未见,那个男人像从前一样坐到她的身旁,眼底带着不知真假的亏欠,轻声地对她说着什么。

  离玉什么都听不见,却看到秦若蘅红着双眼扑进了他的怀中。

  数秒之后,他神色一变,用力推开了怀中的女人。

  半截银簪没入了他的心口,他忍痛拔剑,指向女人的颈间,却被一缕黑烟扼住了咽喉与四肢。

  手中长剑随双膝落地的那一刻,秦若蘅面色冰冷地将其拾起。

  她站起身来,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向了眼前那个可以轻易操纵自己命运的男人。

  四周的侍卫正欲上前,便被一阵黑烟掀翻在地。

  长剑刺下第七次的那一刻,脚底之人彻底失去了挣扎的气力。

  她将长剑拔出,黑鸟飞落于她的肩膀,与她一同走出了那个满是血污的宫殿。

  记忆的画面闪过,白袍的祭司倒在了她的身前。

  黑烟于他身上消散,他的眼中写满了震惊与不甘。

  离玉看得出来,秦若蘅身上没有一丝妖气,也没有来自别处的奇怪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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