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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指尖,注入了那块碎片。

  下一秒,碎片之中愈渐模糊的画面又一次清晰了起来。

  灰石祭坛之上,洁白的灵光悄无声息地扑灭了金色的火焰。

  火光于祭坛正中消失的那一瞬,天地间唯余一阵无端的飘雪,悄无声息地落入了被风掀起的余烬之中。

  慕陶一眼将那灵力认了出来,连忙大声说道:“师尊!那是灵耀尊的灵力!”

  离玉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段记忆碎片里的那道灵光来自微生玄烛。

  不愧是个大冰坨子,这雪就飘得很有那味儿。

  破碎的记忆里,失了阵法的引灵阵开始摇摇欲坠,怨气丝丝缕缕漂浮在月光之下。

  祭坛上飘雪分外醒目。

  如果黑鸟会带每一个人追寻这段过往,那么在无数记忆的碎片里,她能一眼注意到的异常之处,应也能被另一端的墨夷初注意到。

  离玉深吸了一口长气,借着系统的辅助,往碎片之中注入了更多的灵力。

  那一抹柔蓝的灵光,幽幽照亮了记忆之中随风翩飞的雪。

  忽然,灵光于飞雪之间,凝成了无数的冰凌。

  冰凌于月色之下悬起了一道有那么一点点眼熟的法阵。

  数秒静默后,那一块记忆的碎片,似是出现了一条微小的裂痕。

  一缕冰蓝的灵光自裂痕之中溢了出来,于无声中将它变作了无数条细小的,不断向外扩散的缝隙。

  那些缝隙在抵达碎片边缘之后短暂停顿了一瞬。

  下一秒,裂痕向着那块记忆碎片四周的虚空快速蔓延开去,发出嘶嘶不停的碎裂声响。

  离玉短暂愣了两秒,回神之时连忙拉着慕陶向后飞退了百步有余——离得比过年时看家里人放烟花都还要远上许多。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就在她带着慕陶远离那段记忆碎片的十几秒后,冰蓝的灵光彻底震碎了那一块碎片,无数冰凌就像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般,从破碎的记忆之境里炸了出来!

  那一瞬,只听得叮铃哐啷一阵巨响,四周望不见尽头的虚无幻象尽数应声而碎。

  方才还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那些无助与绝望,都在这一刻随着幻象的破碎彻底消散无踪。

  破败的灰石祭坛,蔽日的漫天怨气,还有那随处可见的黑影与地缚灵,终于又一次地回到了她们的视线。

  离玉猛地松了一口长气。

  比起携着一种难以消解的绝望情绪,与一堆记忆碎片共处于一片虚空之中,这些看着阴森恐怖的玩意儿可阳间太多了!

  至少这些看着阴间的玩意儿不怎么能够伤人。

  离玉这般想着,目光望向了那一道撕破了幻象的灵光。

  灵光如烟散去的那一刻,她默默收回了两秒前的那个想法。

  灰石砌的祭坛之上,墨夷初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浑身上下皆被鲜血所染。

  褴褛的血色衣衫之下,似是挣脱荆棘时撕裂的翻飞血肉。

  他的四肢如同被人生生折断一般,就连握剑的手,也扭曲得不似常人。

  黑色的怨火还在他身上燃烧着……

  离玉不由蹙紧了眉头。

  旁观者轻易便能走出来的那一段过往,于他而言竟是需要亲身历过,才能从中逃脱。

  慕陶下意识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一道灵光阻挡在了祭坛之外。

  “师兄……”

  “我没事。”墨夷初沉声说着,声音嘶哑得不似人言。

  他释出灵力震碎了身上的怨火,反向扭曲的双腿支撑着身体,以一种近似诡异的行走方式,一步一步走下了灰石祭坛。

  “幼时之事,我已尽数忆起……”

  第二次开口,墨夷初的声音仍旧嘶哑,却已不似刚才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身上笼着一层浅绿的灵光,伴随着草木生长的轻微声响,不断地修补着他残损的肢体。

  以仙家草木重塑的身躯,有着远超常人的再生之力。

  若以足够多的灵力强行催其生长,纵是断去四肢,也能在短时间内再度长出。

  当他走到离玉身旁时,脸色虽仍惨白,四肢已不再像刚才那般扭曲可怖。

  “师叔。”墨夷初双手抱剑,向离玉躬身行了一礼,面色凝重道,“此处阵眼缺失,只凭百人血祭开启之阵,绝不足以困住满城亡魂。”

  离玉闻言,不由皱眉。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人血祭,困不住满城亡魂,那这满城亡魂与无边怨气又是哪里来的?

  就在离玉一头雾水之时,慕陶歪着脑袋问出了她心中所想。

  “困不住吗?”她的眼中满是诧异,“那这满城的亡魂又是因何受困?”

  “这个引灵阵,三百多年来,从未失去过它的阵眼。”墨夷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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