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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她也没有任何意见,只如提线木偶一般,接受了自己无力反抗的一切。

  那之后,也不知是爱她分外乖顺,还是爱她不争不抢的性情,漠视了她那么多年的那个人,好像忽然就看见了她的好。

  他与她聊起这些年的不易,与她谈及从前的冷落,说都是害怕与槐国关系不稳,有一日她终会离去。

  他握着她的双手,向她轻声道歉,还向她承诺往后不再如此。

  秦若蘅心里不信,嘴上却温顺地做出了他想要的回应。

  她讨好了那个男人,自然得到了一些从前不曾拥有的东西。

  那是第一次,她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来自别人的在意。

  离玉意外地感受到了一种似乎可以称为快乐与满足的情绪。

  但她仍旧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爱意。

  秦若蘅似乎只是在享受那种,自己也可以被人在乎的感觉。

  那不是一种纯粹的快乐,复杂得让离玉有些看不明白,秦若蘅心中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数月以后,秦若蘅有了身孕。

  墨夷景行闻讯赶来,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他似是从来都不太喜欢旁人叫她秦夫人,所以在那个似是大喜的日子,为她赐了一个“梅”字。

  他说,第一次见她时,她就站在一棵梅树下。

  白雪落在她的肩上,她只望着梅花,不曾注意到他。

  早在那时起,他便记住了她。

  秦若蘅弯眉笑着,嘴上说着欢喜,心底却是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心绪如此平静,平静得近乎冷漠。

  离玉越是感受着她的感受,越是想不明白,多年以后,国破之时,她为何宁愿死去,也要以国君夫人的身份留在这座囚笼。

  那时的她一定早已知道,自己的孩子被选为了祭品。

  她有什么理由,非要留在此处?

  离玉想不出答案,只静静往后看了下去。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

  主君亲封的“梅夫人”为南国诞下了一位小少君。

  那一日,天现异象。

  随着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响起,朦胧的金光好似极光一般,缓缓流淌于那个无星无月的夜空之中。

  有人说是吉兆,有人说是凶兆。

  离玉倒是依稀记得,这玩意儿叫什么什么魂,反正是《魔骨》里的私设,是很牛很厉害的一种的稀奇体质。

  【天魄阳魂极其罕见,它不是一种体质,而是一种先天灵质哦!】

  【拥有天魄阳魂之人,生来修行能力极强,但也容易招来妖魔觊觎,算是邪修界的唐僧肉呢!】

  谢谢你纠正我啊……

  【不客气!】

  反正说到底,那就是个极其罕见的先天灵质。

  微生玄烛愿意把他捞回朝瑶,其实就是看中了这份万中无一天赋。

  漫天金光流转,说不上什么凶吉,但又确实震惊了整个南国。

  有心人借题发挥,非要将秦若蘅与那初生的孩子骂作妖物。

  没过多久,秦若蘅住了许久的宫殿,于一夜之间变作了一个冷宫。

  秦若蘅从下人口中听闻,这一切都是因为大祭司一口咬定了她的孩子确实是一个妖胎。

  她仍是国君夫人,住在冷宫里的,无人侍奉的国君夫人。

  她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这一天的到来,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太过伤感。

  她的孩子没有得到主君赐名,这意味着那个孩子此生也会和她一起留在这个冷宫。

  如果离玉的感受没有出错,秦若蘅似乎短暂地在意了一瞬,而后又很快地接受了这一切。

  她抱着那个孩子,虚弱地坐在床上,望着笼中的鸟儿看了许久。

  那是离开槐国之前,母妃送给她的鸟儿。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想起了许多被自己压抑到几乎忘却了的念想。

  她为那个孩子起名为“初”,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告诉自己,这样也好,往后不会再有人日日盯着她的一言一行了。

  她可以带着这个孩子重新开始。

  那一日,秦若蘅走到窗边,打开了那个精致的鸟笼,将那只陪了她多年的白鸟赶出了笼子。

  白鸟站在窗沿,歪着小小的脑袋,用那一双碧绿的眸子不解地望着她。

  “往后我养不好你了。”她揉了揉鸟儿的脑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白鸟沉默许久,飞离了这里。

  离玉下意识追了两步,只见日月数度轮换,天地间便堆满了皑皑白雪。

  那只飞走的鸟儿又一次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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