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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些时日才会如此严重,先将高热退了才行。”

  大夫打算写下药方,他左右环视房间一圈,都没看见合适的地方。

  林韦德不悦地剜了柳姑姑一眼。

  柳姑姑将人带到干净整洁的地方,大夫写完方子,叮嘱了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林韦德将药方递给小厮:“去抓药熬药,要快!”

  说完后,他的视线又落在柳姑姑身上。

  吓得柳姑姑浑身一颤,心里直喊冤,凭良心说,她真没有虐待为难宁泠,要为了这事怪罪她,真是天大的冤枉。

  “不如将宁姑娘移到老奴的房屋。”柳姑姑说道。

  这浣衣局最好的地方也只有她居住的地方了。

  林韦德沉思了片刻,摇摇头:“暂时不要移动,你派几个小丫头好生伺候,她若是醒了立马通知我。”

  柳姑姑连连点头,心里震惊,真没想到宁泠在林韦德这里如此受重视。

  大概到了快午饭时辰,宁泠终于醒了。

  她头还是晕得厉害,身上无力,但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旁边等着的青枝见她醒了,连喊道:“快去通知林大人和柳姑姑。”

  旁边的小丫鬟得了话赶紧一路小跑。

  宁泠脑袋还有点迷惑,她知道自己感染了风寒。

  估计半夜发了高热,接着被移到了杂物间。

  刚进府邸时,教导她们的姑姑就说过,发高热的人都会被单独隔离。

  可是现在的林大人是怎么回事?

  她想开口询问一下,一张嘴嗓子就干疼得厉害。

  青枝见状,忙将准备好的温水递上。

  宁泠狐疑地看了青枝一眼,还是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她喝完一杯水,嗓子终于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宁姑娘,是我。”

  是林韦德的声音,青枝拿起旁边厚实的衣服帮着宁泠穿好,接着就去开门。

  宁泠看着青枝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越发不解了。

  青枝开了门后没再回来,屋内只有林韦德和宁泠两人。

  “侯爷听说你病了,专程请的大夫。”林韦德努力将裴铉不入耳的话修饰下,“说你若愿意回争晖院,以往的就既往不咎了。”

  虽然侯爷没有明说,但是林韦德认为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宁泠听了后低下头思考,说心里不动摇是假的。

  在浣衣局天天辛苦劳作,还不能吃得饱穿得暖。

  只要回了争晖院,这些问题全部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真的只是回去这么简单吗?

  宁泠抬起眼眸,打量着林韦德的神色,倏地笑了:“侯爷的原话不是这样吧?”

  她还是有几分清清裴铉的脾性,他那里是肯低头的人。

  以后回去了少不得讥讽嘲笑她,更免不了日日讨他欢心。

  林韦德面色稍变:“无论如何,争晖院都比浣衣局好得多。”

  宁泠的身子依旧虚弱,她靠在背后的软枕:“谢谢林大人的好意,只是更我愿意在浣衣局辛苦劳作换取吃食。”

  也不愿意在争晖院以色侍人,依靠美色和身体去换取富裕生活。

  后面的半句话她没说,但她猜测林韦德应该能懂。

  林韦德见她心意已决,抬眼看了下她倔强的眼眸,只能无奈地离开。

  等他走后,宁泠躺回被窝,将被子拉在头上。

  她知道自己犯糊涂了,可是她咽不下那口气,明明错的不是自己,凭什么她要去服软低头。

  哪怕现在死了,那也是清清白白。

  若她真回了争晖院,成了裴铉的通房,以后她那里还有颜面下去见爹娘。

  那有颜面告诉他们,自己贪生怕死,贪图荣华富贵,卖身求荣。

  想着想着,思念亲人加上身体不适,宁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不停地向下掉,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林韦德前去复命时,心里低叹一声。

  但还是咬着牙道:“宁姑娘说,她不愿意。”

  他没想到宁泠会这么犟,但看见她不肯低头退一步时,他心里是有敬佩的。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不畏强权,坚持内心。

  “呵。”上方只传来一道冷笑,裴铉伫立在窗前,修长的逗弄着一盆海棠花的花瓣,“她的骨头比监狱里的犯人还硬呐。”

  林韦德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不敢接着说话。

  “没事。”裴铉的手稍稍用力扯下花瓣丢在地上,“那是因为吃得苦还太少。”

  浣衣局内,因着之前林韦德命令,柳姑姑还是派人伺候着宁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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