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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是月白色织银线,裙摆下方还坠着不少白色圆润的珍珠。
宁泠接过衣衫,其实已经半干还带着点润意。
她将裙摆上坠着的珍珠扯下,递给白佳:“我身上没有银子,只能用它们作为报酬,请你们不要介意。”
其实她偷偷在衣角里缝了金瓜子,可她担心被人当做贼。
“不用,我们救你不是为了银子。”白佳连忙阻止她的动作,“你家在哪啊?我们帮你通知家人吧。”
白佳看她穿着佩戴都极为精致讲究,暗自猜测她家世不凡。
宁泠扯珍珠的动作一顿,脸色变了。
她竟然好不容易到了这儿,何不更名换姓隐居于世。
思及此宁泠不由地落下泪下,白佳面色无措:“怎么了?”
白洲言听见里面声响不对劲进了屋子。
“哥,我刚才问了她家在那,她就哭起来了。”白佳赶紧说明缘由。
“我名为陈蝶,多谢二位救命之恩。”见他来了,宁泠连忙起身拜谢。
给自己取了个假名,破茧重生,忘却前尘。
白佳连忙扶起宁泠:“不用,你也不用担心酬谢,这件衣裙这么好看,将珍珠扯了下来多可惜啊。”
“其实我还有私心想请二位答应。”宁泠面露难色,“我父母双亡被族亲卖给一位老爷做了妾,正妻看我受宠趁着老爷不在将我扔入河里,请二位不要将我的消息泄露出去,我虽侥幸躲过一次,可也不能次次躲过。”
白佳震惊地张大嘴,没想到话本子的内容竟然如此真实。
“姑娘可知你已有孕在身了?”白洲言问道。
宁泠点点头,看着架上的药材:“可否劳烦两位给我一碗落胎药,我会付钱的。”
“你如今的身子不适滑胎。”白洲言皱眉,“而且它已有三月了,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大出血。”
宁泠失魂落魄地躺回床上,没有说话。
“还是先喝药吧。”白佳端来药碗。
宁泠接过药碗,真诚道谢:“谢谢。”
“这个孩子很懂事。”白洲言想了想,“如果是在水里它没了,你估计也难以存活。”
他是医者,自然希望给孩子一条生路,而且这位姑娘刚才水上救**虚高热,哪敢下猛药堕胎。
宁泠听了后用手掌摩挲着肚子,垂眸看着它。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活下来,她不想死。
这个孩子的确坚强,来的蹊跷偶然。
红花油对它毫无作用,那夜逃亡带着他没有拖后腿,跳下悬崖也没有一点动静。
除去最开始的孕吐和嗜睡,她几乎不相信自己怀孕了。
如果它在落入水里时没了,在水上漂流又流着血。
她没有机会平安活下来。
“那就留下它,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宁泠下了决定,反正她孤身一人,在这世上也不孤单了。
白家兄妹两人,都是父母双亡。
白佳尤其心疼陈蝶,她若不是有白洲言这个哥哥在上头护着,估计就要走她的老路。
“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对外说你是远方来的亲戚。”白洲言安慰道。
宁泠十分感动,激动地眼泪直掉:“谢谢你们。”
三日后,争晖院内。
林韦德紫叶小心守在裴铉身边,裴铉高热不退,伤口恶化,一直没醒。
林韦德的眉头紧皱,哀叹一声。
他们躲在洞穴里没被人发现,张川拼着命及时通知了山下的护卫。
可宁泠却
他无言面对侯爷。
裴铉勉强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
见他醒了,众人都面带惊喜。
裴铉的眼眸迫切地寻人,一遍遍都没有宁泠。
他死死盯着林韦德。
“侯爷,夫人她”林韦德眼圈发红艰难说完,“她跳崖了,我已派人沿着河流去寻。”
裴铉只听得跳崖,跳崖,跳崖,这两个字如同魔音似重复地往他耳里钻。
霎那间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压得喘不过气。
他不相信地颤着嘴唇,想要再问些什么。
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心口阵阵剧痛传来,铁锈的血味拥上嗓子。
他浑身失控地哆嗦,再张口。
一股鲜血顿从他嘴里喷洒在干净的锦被上,小丫鬟们慌成一团。
林韦德连忙跑去请太医。
裴铉往日那双锐利闪亮的眸子,如今失了神色,暗淡灰扑扑的。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