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夜

  前男友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

  叶安琪立刻为自己和孟思危正名:

  「不是,我俩没谈过。」

  这句澄清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林鹿人在德国,隔着时差,这会儿正是午夜,然而她大概是被叶安琪的话一直吊着胃口,竟然秒回:

  「没谈?」

  「没谈他让你坐他大腿?」

  「我靠,他该不会潜规则你??」

  「禽兽啊!!」

  “……”

  叶安琪有点心虚地打字:「不关他的事,我主动坐的。」

  「他马上就把我推开了。」

  林鹿听好友这样说,又不乐意了,前因后果都没来得及问,直接一顿输出:

  「他推开你?他看不上你?呵呵,眼光真是有够高的。」

  叶安琪:“……”

  她用手指戳着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敲:

  「可能是……他不想当禽兽吧。」

  毕竟,那个时候,她才只有十五岁。

  学跳舞的小姑娘,细瘦伶仃,身量单薄得像是一支正在抽条的花枝,被柔软的芭蕾裙包裹着,坐上男人的腿。

  应该是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的。

  然而当时的孟思危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一下子弹开了半米远。

  那时他比现在更年轻,看起来也要更青涩一些,偶尔还会流露出些许情绪。

  叶安琪在他眼中看见了许多种复杂的神情。

  震惊、愤怒、不解、反感……交织在一起,最后汇聚成一句质问:

  “你干什么?!”

  他起身的时候把椅子带倒了,叶安琪和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音乐教室里的椅子很有些年头了,椅背上的木刺刮得叶安琪手臂火辣辣的痛,然而她就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孟思危看。

  现在回想起来,叶安琪发现,自己当时并没有产生任何诸如难堪或是羞愧的念头。

  她甚至还在盘算着,再尝试一次,他的态度会不会有所软化。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她妈还躺在医院病房里,周四前必须缴费。

  “你想干什么?”孟思危又问了一遍,神情冷肃,目光像刀片刮过她的脸。

  “哥哥。”叶安琪遵循着那位领她过来的财务处老师叮嘱她使用的称呼,“我妈妈病了,等着钱做手术。”

  叶美琴病的这些日子,住院、透析、买药……七七八八的,把家里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这次好不容易排到肾源,叶安琪管她妈以前的那些男朋友都借了一圈,有的给了,有的没给,零零碎碎也凑了些。

  学校老师组织同学募了捐,她也在网上发起了筹款。

  但还不够。

  手术加上术后护理的钱,还差20万。

  明州集团和叶安琪所在的学校有深度合作,学校里叫得出名字的设施和教学楼几乎都是明州出钱修缮的。

  叶安琪知道,孟思危很有钱。

  叶美琴等那颗肾等了两年。

  她已经等不起第二个两年了。

  叶安琪决定剑走偏锋。

  ……

  空荡荡的音乐教室里,孟思危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地板上的少女,露出一种想杀人的表情。

  他闭了下眼,用手抹了把脸,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毫不客气地扔在她身上。

  “你先出去,我会找人跟进。”

  *

  清晨薄透的天光穿过玻璃窗,洒在酒店泛着浅淡香味的柔软被褥上。

  叶安琪蜷在被子里,按着手机打字:

  「后来我才知道,孟思危那次来我们学校,其实是为了落实一笔明州名下的慈善助学金。」

  「那时我家里困难,班主任就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了,但是同期竞争的人一共有四个。」

  「我在明州的考察表上排第一位,排第二的,是那个撺掇我去□□孟思危的财务处老师的侄子。」

  以那位侄子同学的家庭状况,原本是无论如何也够不上这笔助学金的,好在他有个好叔叔,替他在资料卡上动了手脚。

  叶安琪前不久才在学校募过捐,家里什么情况人尽皆知,那位财务处老师没办法暗箱操作,于是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他找上叶安琪,隐瞒了助学金的事,却暗示她,明州的小孟总来了学校,如果她“愿意主动争取”,对方或许会给予她一些额外的帮助。

  ——明州不可能花钱培养一个道德败坏的学生。

  只要能让孟思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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