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豆腐

儿一起洗衣来着,怎么她后来那么早就洗完走了,竹哥儿却现在才回来?

  人多就是是非多,好在宋家人口简单。

  孟晚从盆里抬起脸来抹了一把,他也不擦干,顶着湿漉漉的脸去菜园子摘胡瓜。

  菜园子就在大门口的位置,门外一进人孟晚便察觉到了,他将脸从瓜秧中探出,与刚回来的人四目相对。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秋日中午的阳光并不刺眼,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孟晚脸上眉梢还残存水痕,肤色在光晕下白的晶莹剔透,眼下的赤色小痣艳的勾人心魄,他红润的唇一张一合,清透的声音便自口中传出,“表哥,你回来啦。”

  宋亭舟背着竹编书箱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本来神情难掩疲惫,却在见到孟晚的一瞬间下意识挺起腰背,“怎么这么叫?”

  孟晚以为他不爱听,低下声答:“是宋姨说的,叫公子太过生份,在外唤你表哥。”

  宋亭舟万般心思,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字,“嗯。”

  孟晚有些怕他,虽然相处不久,但他就是觉得此人与常金花不同,常金花是面冷心慈,而面前这位,他看不透,也不敢看。

  “表哥进屋吧,我还要摘些菜。”

  宋亭舟放下书箱,“我帮你。”

  孟晚一把拽下近在眼前的胡瓜,“我摘完了,表哥请。”

  他手里拿着那根营养不良似的胡瓜,一溜烟跑进厨房,宋亭舟背起书箱,清晰的听见厨房里常金花的谴责声,“造孽哟,这么小的瓜你摘它作甚,墙头上不是有只大的吗?”

  接着是孟晚娇娇软软的辩解声。

  “我没瞧见。”

  “姨我错了,一会就去将它全家老小都带来见您。”

  “呵。”宋亭舟嘴角带笑,转瞬即逝,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顾影惭形。

  孟晚貌美,聪慧伶俐,他几次入谷阳县县试,也曾见过官家小姐仆从侍女随身出行,排面极大,一静一动都是尺量般规矩,行走坐卧间全是风雅,不免有书生钦慕,暗自遐想。

  风流佳人与落魄书生的话本卖的最是紧俏。

  可孟晚与那些世家女比起来又是不同,他如今说不上孟晚是哪儿不同,但却隐隐发觉自己似有些与他不配,不匹配、不般配。

  谦谦公子,却不免自惭形秽。

  宋亭舟回来,家里又是一顿好饭,常金花的肉刚炖上,米饭蒸在鱼肉锅里,隔着竹帘子。

  孟晚在厨房看火,屋内母子俩谈话声不大不小,没有避着他的意思,他隐约能听见几句。

  “不是十日一旬假,怎么这次隔了这么久才回来?”

  “约了同窗在书店里抄书,这些是抄书赚的银两,娘你拿着,不必我回来才吃肉。”

  “家里总之饿不着,你读书才是大事,抄书只是小道,万一影响了你读书可如何是好?”

  “只是假期里才去一日,平时还是在私塾念书,好了,钱您收着,不必惦记我。”

  孟晚拌了盘胡瓜,他心思转动:看来宋家的家底也不厚,现在又多了他一口人吃饭,宋亭舟读书也是大头,光这样坐吃山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孟晚将拌好的胡瓜端上了桌,打断了母子间不甚愉快的交谈,“姨,菜饭都快好了。”

  常金花将炕上没缝制完的衣服往里一推,下了炕,“我去看看。”

  孟晚跟着她出去端菜端饭,饭桌上宋家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常金花尝了口孟晚炖的鱼,赞道:“晚哥儿手艺真是不错。”平日她炖的鱼腥味难去,也就只是能入口而已,村里嫁娶置办的席面上有些也有鱼,比她做的好吃照晚哥的却也差些。

  宋亭舟闻言也夹了一块鱼肉尝了尝,“是……晚哥儿做的?”

  下厨被人肯定是件幸福的事,孟晚笑眯眯的说:“我用家乡的法子做的,你们再尝尝豆腐。”

  豆腐炖够了时辰,吸满了鱼汤的酱汁,一口下去又烫又香,自然也是好吃的。今天这顿饭三人连红烧肉都少动,反而将鱼和豆腐吃的一干二净,连汤汁都拌饭吃净了。

  宋亭舟那么高的个子没白长,他一人便吃了五碗米饭,孟晚吃了三碗。

  常金花有喜有忧,孟晚聪明能干是好事,家里钱财不多也是事实。

  晚上宋亭舟要住他的小屋,孟晚又将被褥搬到大屋炕角,晚些睡觉时候两人隔着帘子说话。

  “姨,表哥一年束修多少?”

  常金花诧异道:“怎么说起这个?束修倒是不多,一年一两半的束修。”

  她言语未尽,孟晚问:“还有其他笔墨纸砚和书本钱?”

  “谁说不是呢,那些才是大头,一刀最便宜的白麻纸八十文,一支最次等的毛笔也要二十文。”

  “这些都还好说,但是书最麻烦,看一本少一本,我也不知道那些个书都是同样薄厚,怎么有的贵些,有些便宜些,总归都是上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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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晚暗自咂舌,一两银子差不多是一千文,一两银子便够穷苦人家一年的吃喝了,却只等于读书人的一本书?难怪此时农家的读书人如此稀有。

  “姨,你觉着集市上卖豆腐的赚钱吗?”

  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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