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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伦敦的时候,她说今天天气不好在下雨,她期盼好久的在泰晤士河畔散步看夕阳的计划取消了。

  她说同组的组员又懒又拖延,快交作业的时候才联系上人,觉得小组作业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她说英国的食物好难吃,英国的阳光好少,英国的风好大……

  论文写不出来……设计稿没有灵感……

  每每这个时候,许怀洲总会笑着听她说完所有很无聊的事情,然后抚平她微蹙的眉心,说:“没关系,小鱼。”

  他永远在说,没关系,没事的,有我在。

  讨厌的雨停了,被雨水洗涤后的夕阳像熟透了的橘子皮,空气里都弥漫着清香。

  消失的小组成员顺利联系上了。

  他说她太瘦了,他再忙再累也会按照菜谱做她爱吃的想吃的中餐。

  她有讨厌英国的一万个理由,许怀洲是她喜欢英国的唯一一个理由。

  仅仅只有这一个,就足够支撑着她走过无数个伦敦的阴雨天。

  *

  有工作人员疏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同行的人忙上前扶住他,哎呦着话说得都不利索:“你真吓到我了洲哥,没事吧?”

  许怀洲笑笑,面色平静的好像被砸得和流血的都是别人似的:“没事。”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有血迹顺着男人未合拢的修长指缝间溢出痕迹,那张情绪浅淡的精致面容终于起了波澜。

  他们中间隔了一段距离,语调显得空濛而遥远,又或者是时瑜眸底晶亮的水汽模糊了那层遥远。

  只是那嗓音依旧温柔清润,似冬雪夜那口深井里潺潺而过的泉水,一点回忆往事的缱绻勾在微哑的气音,像雪花落入井中,水面泛起缓慢的涟漪。

  他低声:“一会别叫她过来,她晕血。”

  第18章 童年爱是看见她落下的那滴眼泪。……

  那身影远去后,时瑜坐在柔软的弧形沙发里,微垂着头,双手环胸紧紧抱住胳膊,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轻轻地抖。

  一种很细微的,渗进骨头缝里的冷意环绕,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心脏,连呼吸都慢了下去。

  身周人声嘈杂,脚步声说话声连绵不绝,时瑜却恍惚觉得什么都听不见了,世界在她眼里变成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画面一帧一帧在眼前晃过,时间线被刻意拉长,空濛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时瑜迫切的需求她这会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是傻傻的坐着,她恍惚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贝勃定律。

  “一个人在经历强烈的刺激后,之后施予的刺激对他来说便没什么感觉。”

  林子烨提起她最混乱最崩溃的那年的往事,他以为那些能刺激到她,其实时瑜早就不在乎了。

  她稳定下来的生活波澜不惊的像英国没什么层次感的食物,她从偏离的轨道上走回来,她以为胸腔下那颗心脏已经平静到任何事都不会再伤害到她。

  她掉了好多眼泪,像阴雨连绵的梅雨季,可时瑜还是低估了那个人和那段回忆在她心里的重量。

  所有的所有,她都不在乎,可偏偏许怀洲不偏不倚的继续走进她像死水一样,寡淡无趣的生活,那段落了灰的往事被重新拿出又赤裸裸展开在她面前。

  回忆像钝刀子,随着起此彼伏的呼吸间刺入皮肤,刻入心脏,时瑜鼻腔酸涩,她很小声吸吸鼻子,眨了好久的眼睛,才忍住掉眼泪的冲动。

  宋一茉没察觉到好友的不对劲,她看着安保人员把林子烨控制住,还不忘愤愤踹了他一脚。

  等她重新回来,两根手指夹着包带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提包,一副皱着眉的嫌弃表情:“这包还是Hermes的限定款,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要了。”

  “林子烨是不是有病啊?郝佳惠终于转正了就不管她那个神经病儿子了吗??”

  “你那个渣爹倒是美美隐身了,那小子喝多了骂你干什么?欺软怕硬的狗男人,哎呦气死我了……幸好你没事小鱼,不然你妈妈肯定不会……”

  那姑娘连着说了两句气死了,看好友沉默半天没人搭理她,她边念叨边转脸望了过来,剩下的话倏地卡在了嗓子里。

  沙发上的女孩微卷的发随着动作垂落,但仍掩不住她苍白的脸,那纤细柔软的十指交握,大拇指无意识又不间断地揉搓着手背,紧绷到指尖上月牙苍白。

  宋一茉吓了一跳,忙走上前摸了摸好友的手,冰凉得好似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她满脸担忧:“怎么了宝?没事吧?”

  时瑜终于从情绪里回过神来,她摇了下头,像是怕好友担心,又努力扯了个笑出来。

  但宋一茉没从那张小脸上看出半点没事的样子,她脱下身上的白色水貂毛短外套披在时瑜身上,犹豫着想了一会:“林子烨是说了什么吗?”

  “如果是怕你前男友听到的话……”宋一茉转着眸光,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才松了口气,“这个你不用担心小鱼,他当时在我身后,应该什么都没听见。”

  “……你要吃药吗宝宝?”

  “我给你哥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回家吧,对不起宝,我今天不应该喊你来陪我的,不然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宋一茉越说越难过,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导致这些糟糕的事情发生的罪大恶极的罪人。

  眼看着好友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时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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