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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茫然中回神后,伸出手摸索。她的眼睛显然并不好,距离这样近的绳索都看不清楚,一双布满皱纹的苍老双手在地面乱摸,终于找到绳子。
绳子被灵光切断,断裂口非常平整,老太太依旧波澜不惊,颤颤巍巍爬起身,照着记忆把绳子往上扔。
没能挂住树干,重新扔,反复几次,终于挂住,她用力拉了拉,确认挂住的是树干,能够支撑整个人的重量,而不是树枝。
随后不紧不慢把绳子重新打结,再次站到石头上,把脑袋套进绳索。
绳子再次被灵光削断,这次直接把绳子削成两半。
老太太摸索到绳子断成这样,已经派不上用场,重重叹气。
什么都没说,更没有遇上不可思议事件的紧张惶恐,颤颤巍巍爬起身,步履蹒跚的返回屋子。
老太太终于不再寻死,可姜璟和桑咸都觉得事情没有完。
她看起来实在太淡定,太沉稳。
对绳子两次断掉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意识到今天可能无法达成目的,果断放弃。
叫他们俩觉得,等自己一走,老太太就会继续今天没干完的事情。
姜璟翻身一跳,进入院子,走到窗户前,透过缝隙能够看到里面场景。老太太正在灶台前生火,动作缓慢。她在这个家生活了几十年,对每一处了若指掌,看起来宛若常人,只是动作慢点而已。
看她忙碌半天都没能成功生出火,桑咸抬手,一道灵光帮忙点燃火。
屋子里亮起橘红色火光,散发着光和热。
老太太熟练烧火,灶台炉子里发出哔啵哔啵木柴燃烧的声音。
生火,烧饭,端到饭桌前吃饭。
一切看起来寻常,没有半点反常与异样。
任谁看到老太太这副样子,都不会想到方才她竟然想自杀,一次不成还来了两次。
姜璟盯着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按照生活用品的配置,如碗筷,吃饭的桌子大小和凳子数量,这里应该生活了不止一个人,可现在却只有老太太一人。
其他人有事出去了?
老太太恍若未觉,不紧不慢按照自己的慢动作吃着饭,完了后,收拾好碗筷,摸索着针线,做起女工的活儿。
她在缝制一件衣衫,手指仔细摸索,小心翼翼。
眼睛不好还要做这个活儿,极其费时间,这一做,就做到月牙爬上树梢。
姜璟和桑咸也在外面耐心的等到这个时候。
夜色深了,万籁俱静,老太太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床睡觉。
两人坐在屋顶,一起看着月亮。
姜璟觉得老太太古怪,桑咸亦是如此。两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觉得老太太并没有放弃自尽。
他们干脆守着老太太,这一守就是好几天。
期间老太太一直照常早起吃饭做手工活,夜里到了点就睡觉,作息规律,神色如常。
终于,这天夜里,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衣衫,两人看着这件衣服渐渐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是一件男人的衣衫。
“这是做给我儿子的衣衫。”一直默默做自己的事情,从来不开口的老太太冷不防说话。
她苍老的手缓缓抚
摸衣衫,就像在抚摸儿子,满是怀念之色。
“我儿子是个年轻气盛的傻小子,心地善良,性格敦厚,那年朝廷征兵,把他强行拉了去,这一走,就再也没能回来。”
“他每年都会往家里寄银子,拜托别人写家书,我和老头子都不识字,可是接到儿子送来的银子和家书非常高兴,去找镇子上识字的读书人帮忙念念,塞点钱当报酬。”
“儿子说他在军队里很好,让我和老头子别操心,有朝一日他要让我们俩当大将军的爹娘,风风光光住到大房子里去,让镇子上所有人羡慕。”
“可是后来他的信断了,再次寄来时,却是遗书。”
老太太声音变得哽咽,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在新制成的衣衫上。
“他说他对不起我和老头子,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有下辈子,还要当我们儿子,给我们养老送终。”
说到伤心处,老太太十分悲痛,垂着泪,哽咽道:“老头子受不住这个打击,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很多,我每日落泪,生生哭坏了眼睛。后来老头子因为恍惚,不慎从山上摔下来,摔去了半条命,熬了半年,终于还是去了。”
“留下我一个老婆子,孤零零住在这个屋子里。”
“儿子没了,老伴儿也没了,活到我这个年纪已经算够本,以后的日子没什么滋味儿,不过是熬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罢了。”
“老太婆的眼睛是坏了,但还没有完全瞎。”
“不管是山精鬼魅还是别的什么,我老婆子知道你们没有坏心思,怕我寻死,想要救我一命,还不放心的专门守在这里。”
“这都过了好几日,够了。”
“你们就放我离开,去下面和儿子老伴儿团圆吧。”
“活着未必就是个件好事,像我老太婆这样活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