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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而某一次,燕拂衣竟成为了那位传说中的剑仙谢九观。

  李浮誉惊讶地发现,这一次他不再是连一句台词都没有的路人,在那似是而非、似假还真的梦境里,他竟能与剑仙携手并肩,成为不弃山开山立派的玄机仙。

  谢九观……或是燕拂衣,那个人站在他面前,竟连容貌都没有改变。

  剑仙拧着眉,他似乎刚受过伤,脸色苍白,唇色却不正常的鲜红,还有一点未完全擦净的血迹。

  “我们必须这么做,”那个看起来更年长的“燕拂衣”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什么?

  李浮誉努力想要张口,他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却根本抬不起来,他被某种熟悉的像是天道的力量控制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出全然陌生的话。

  “我不同意,”那声音在颤抖,“九观……我不同意。”

  “一定还会有别的路,我们未必就要走到最惨烈的一步——以你的资质,未必不能成就仙神之境,不会永远拿那个魔头没有办法!”

  谢九观叹了口气。

  “你知道他是杀不死的。”

  “那就撕裂虚空,把他丢出这个世界,或者将他肉|身斫成粉末,永镇深渊,”李浮誉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狠,“我们活着一天,便绝不叫他再有机会为恶。”

  “不可,”谢九观说,“以相阳秋的实力,你将他丢去虚空,不知会在三千世界之中,留多少遗祸。”

  “……你不能总想着要救所有人。”应玄机一把捏住谢九观的肩,想摇晃摇晃这具清瘦的身躯,看能不能把那满溢的责任感摇出来一点。

  “你的这个法子,变数太多,破绽太多,若一旦叫相阳秋知道,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便将万劫不复。”

  李浮誉突然间意识到,他们现在,分明并不在魔尊的轮回幻境里。

  ——这是魔尊绝不知道的事,而在这片虚无的宫殿之中,一直以来让他芒刺在背的、属于魔尊的监视,竟然消失了。

  他们分明更像是闯入了某段不为人知的记忆,可是……是谁的记忆?燕拂衣的,还是他的?

  他们两个,又会与千年之前的金仙们,有什么关系?

  应玄机咬着牙,发出困兽一般的低吼:“你知不知道你会经历什么——由金仙的魂魄来担当守夜人,得将你的魂魄削弱到什么程度,才能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进入轮回!而天道规则为了制衡你的神魂,简直会成为那魔头的帮凶,让你从出生起便遭受无边苦难,历经七情而不得……且不说这些,你最后若真落进相阳秋手里,你……”

  他声音颤抖着,甚至说不下去。

  “我想过这些,”谢九观很平静,“我们布下大轮明王阵,以我的本源为阵眼,魂魄为柴薪,就连相阳秋也会以为我身化封印,魂飞魄散,若再有你的协助——”

  “我才不要协助你做这种事!”

  “——再有你的协助,我才能有一线生机,这个世界,才能有一线生机。”

  应玄机愤怒地咬牙:“可你会万劫不复。”

  “你明明也曾窥见天道,你看到过!”

  谢九观垂下眼,抬起一只手。

  他手中,拿着一柄李浮誉很眼熟的长剑。

  “这剑,是你亲手为我铸造的。”

  他竟微微笑了笑,清风朗月一般的眉目,在剑光下,竟流露出一点柔和。

  “玄机,你最擅推衍,想必早看过这世界、看过我们,看过千万轮回之中,无数的结局。”

  “你知道的,想要保全尽量多的人,这是唯一的办法。”

  “虽吾往矣,故人当归。”

  “吾,愿往。”

  第76章

  燕拂衣在一片冰凉的水中, 微微抬头。

  他整个人被浸在那刺骨的水里,身体被沉重的铁链控制着,动弹不了分毫。

  自从魔尊将他从相钧那里带走, 无相宫主殿的门关了五十年, 他们一同在幻境之中, 轮回了五十年。

  后来或许,是相阳秋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终结了仿佛永无止境的轮回,将燕拂衣丢给掌管刑罚的破房山,开始倚仗他自己最初嗤之以鼻的“疼痛”。

  魔尊很久都没有那么暴躁又挫败, 他破不了燕拂衣的心防, 却隐隐间感觉, 自己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那个仙门来的小道君像是某种蛊,与他相处久了, 连魔尊都会觉得, 自己在越来越不像自己。

  就好像冰雪构造的框架中慢慢生出血肉——是很不妙的触感,有点像他几十年前那次闭关,神魂出窍,流连人间时, 被始料未及的遭遇拴住了心脏。

  很危险。

  魔尊及时截断了令他自己都感到危险的幻境, 把燕拂衣丢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疼痛和寒冷撕扯着燕拂衣的意识——但那不完全是坏事,那种鲜明的触感在告诉他, 他依然活着。

  不是……不是那无数幻境中的又一个轮回,他实实在在的, 活着。

  其实燕拂衣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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