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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大师兄一朝突破,引来天劫,哼,定要那些成天造谣的小人们钻到地缝里去!

  他们暗戳戳地兴奋着,期待着,一日一日地抬头看天,摩拳擦掌地要等着“打脸”。

  可眼见着,大师兄日日养着那株破草,灵力被一点点吸取,境界竟很细微地往下跌落下去。

  他变得更疲惫、更小心,连多一块灵石都舍不得花,寻到什么灵泉神药,也都哺育给了那株小苗。

  星涧草渐渐抽条,焕发出新嫩的绿芽,大师兄却脸色愈发苍白,好像被那玩意儿吸了精气。

  祝子绪劝他也不听,气得私下跟柳易歌破口大骂。

  骂归骂,他们几个气得要死,也没法改变一点大师兄的心意。

  ……本来,他们以为,日子要那么一直过下去,大师兄还是让人敬佩又心疼的大师兄,不管外界风雨飘摇,但只要他们勠力携手,无愧于心,总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可突然间,就一切都变了。

  早已伤痕累累的城墙崩塌起来太快,掌门突然就出关,妖尊突然就打上门来,大师兄突然就成了千夫所指,在扪心台上,被判了九重雷刑。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打蒙了,那夜在祝子绪师尊的帮助下,他们才能将大师兄偷偷送出宗门,可自那以后,他们之间那份原以为牢不可破的联系,突然就变了。

  燕拂衣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经历了什么,半年之中,又遭了多少罪。

  一直到延宕川……到延宕川,他们的大师兄才又出现,以身相护,苦战力竭,最后被魔尊掳去,成为这一方世界的祭品。

  祝子绪猛地闭眼,又觉鼻腔泛酸,恨不得扇那半年中忐忑不安,却始终没有行动的自己一巴掌。

  怎么会就在那一夜,他们的大师兄,就已经根骨尽失了呢?

  那这半年他是怎么过的,就那一天晚上,他又是怎么过的?

  若是那一夜,他们不只是帮助他下山,而是同他一起走了呢。那样他会不会稍微轻松一点点,他们现在,会不会也能少痛彻心扉一点点。

  “大师兄究竟做错了什么?”祝子绪红着眼,望着神情恍惚的燕庭霜,“他做错了什么,会和你们这些人扯上关系,他做错了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他?”

  “你们那样待他,都说他错了,振振有词地历数他的罪名的每一次——每一次!”

  “你们谁又能证明,哪怕一次,能证明他是真的做错了。”

  “能吗!?”

  雨过天晴好难等到。

  天,好像永远不会晴了。

  第75章

  守夜人被魔尊带去魔界的第一年, 不弃山召开仙门大会,将攸关人类前途的所有秘辛,昭告天下。

  然后闭锁山门, 彻底断绝一切与外界的沟通往来, 说是要寻找最后的, 拯救此间世界的方法。

  无数人聚集在那片世外山川脚下,仰着头,望着高高的云雾上,漂浮着的仙山。

  很多人想要帮忙, 想要知道不弃山究竟能拿出什么办法, 或至少能贡献多一个人的力量。

  可守门的道童客客气气地拒绝了所有人, 甚至是空天药庐和万丈点星斋的两位尊者。

  不弃山不开山门,不问外事, 就好像从这纷扰红尘世间, 隐去了身形。

  那是九观圣封落下之后,修真界发生的最大的事。

  而那之后,时光飞逝,还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小事。

  比如说, 消失一段时间之后, 问天剑尊商卿月,又出现了。

  商卿月从前的名声很大,人人都知道他修无情剑道, 孤高出尘,像一把从不会弯折的剑, 既傲且冷,即使面对同为尊者的其他强者,也从来不会露出哪怕一丝客气。

  但从延宕川之战起, 这位剑尊的名声,便崩得很厉害。

  先是传出他临阵只顾自己逃命,对同门众多弟子们见死不救;

  后又有人说他是心怀嫉妒,刻意陷害作为亲传徒弟的守夜人;

  再后来越传越离谱,说他其实是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陷害守夜人还不够,这事被他的道侣——燕拂衣的亲弟弟撞破之后,他竟还欲要杀人灭口!

  可很快的,大家也都知道,商卿月的那位道侣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总之流言言之凿凿,众说纷纭,这些事情大多没有定论,却拦不住相信的人越来越多。

  剑尊的名声,从人人敬仰的至强者,简直要沦为过街老鼠。

  不少人暗中嘲讽,这对外表看上去身份云泥之别的道侣,倒实在是天作之合,蛇鼠一窝……不若锁死在一起,也省得再祸害别人。

  商卿月再次出现时,适逢不弃山封山门。

  他像是被从那浮空仙山里扔了出来,形容狼狈,一身污血,半点都看不出从前一尘不染的剑尊模样了。

  可商卿月自己竟像感觉不到,他只一次次又试图御剑朝仙山中飞去,苦苦哀求,求不弃山帮忙,救救他的徒儿。

  这一幕当时有太多人看见,又吸引了更多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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