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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没好气地上前,一拍脑门:“对,我怎么给忘了, 这家伙身上还有小燕子的信物!”
他不理会李清鹤, 恶形恶状地走到脸色苍白的商卿月面前:“问天君, 这东西,是你偷小燕子的吗?”
金霞问着这话, 心里简直要吐血。
就是这个!当年他错过他的宝贝徒儿, 就是因为这个!
那一年,四师兄宝库中的混元天机伞生了灵智,竟趁弟子洒扫时悄悄出逃。四师兄忙于炼器,一时走不开, 便拜托了正满天下游历的金霞。
金霞真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刚巧带着两个道童,游历到廊边山附近,感受到了那伞的气息。
堂堂金霞真人, 尊者境界,擒个伞妖, 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然而真人忘记了身边的两个道童,都还是刚入门不久的小弟子。
清风清来不慎被混元乾坤伞的幻境困住,眼看有性命之危。可金霞正与那伞妖相斗, 一不能进入幻境救他们出来,二又不能直接把伞妖打死——那他两个弟子的神魂也要完蛋了。
就在金霞焦躁两难的时候,只见一道银色剑光竟从他身后来,直直纵往幻境中去。
清润的声音留于身后:“道长莫急,我来助你。”
那就是燕拂衣。
燕拂衣当年只有十八岁,但天纵之姿已初露峥嵘,金霞在外面牵制乾坤伞,却也能看到幻境中的画面,那少年舞起剑时,他竟能看到几分多年之前所见,剑仙一剑破万法的气息。
那次萍水相逢,金霞见猎心喜,就缠上了他认定的“小徒弟”。
他这个人,惯爱到处收徒的。
有不弃山真人的名声,掌管金霞峰不老泉,又有尊者境界的实力,金霞在外面乱收徒,从来无往不利,就连那些本就出身名门大派的天之骄子,也很少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可偏偏燕拂衣就不。
——当时,金霞都还没知道燕拂衣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师承何处,那少侠带着遮住全脸的斗笠,客客气气地拒绝了他,甚至虚心表达歉意。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痒。
堂堂真人坚信烈女怕缠郎的千古名训,就纠缠在人家小少侠身边,不厌其烦地推销自己,两个小徒弟还在一旁帮腔。
最后燕拂衣实在不好意思,明明露出有些意动的模样,却又说家师管教甚严,怕会不喜。
金霞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他亲自登门拜访,操心那些官面文章——就算屈居他原本的老师之下也没关系的嘛,只要小徒儿肯跟他回山修炼几年,打击一下每日炫耀徒弟的大师兄便好。
金霞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年轻小修士的心思他一猜便知,见燕拂衣就要却不过,反而放缓攻势,很有高人气度地让他花几天好好想想。
可似乎是师门突然有急事召唤,那天晚上,燕拂衣匆匆离去,只来得及歉意地留下一封梅花信笺。
上面说他师承昆仑,若道长实在盛情,日后可来昆仑剑峰做客。
……
金霞回想到这里,就感觉气郁难消。
当时他不明白,如今知道了商卿月干的那些好事,如何还能不知,为何只是另拜一个挂名师尊这样的小事,燕拂衣都要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委实是原生师尊太不是东西。
我也是个猪头,金霞磨着牙想,李清鹤哪里能比得上小燕子一根头发丝儿了,他怎么就会那么粗心大意地认错?
当年要是能成功把小燕子带回不弃山,没准也不会再出后来那一摊子事儿。
他没真的看出来小燕子是守夜人,把人带到小师弟面前,那人精还能看不出来吗?
不过,千错万错,还是商卿月和李清鹤,这些混蛋竟敢偷信物的错。
谢陵阳冰冷的眼中也似有暗火在烧,他提起拂尘,缠绕商卿月和李清鹤的白丝一时更紧紧勒进肉里,皮肤在细丝的压力下崩开,将他们的衣服染得血迹斑斑。
商卿月明显很理亏,又不想承认,可在场的人都逼视着他,当年做下的事情,根本无从抵赖。
他闭了闭眼,倒像是含冤受屈。
“也并非是偷,”问天剑尊低声道,“我、我是为了他好。”
“狗屁!”金霞火冒三丈,一下跳到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子,“我老人家是什么脏东西吗,你徒儿沾不得?”
他说完,马上又“呸呸呸”几声:“早就不是你徒儿了,你才是脏东西!”
他身后,谢陵阳却已反应过来。
不弃山掌门垂下眼睛,神识探入那张素笺,果然发现被小心藏在其中的几个字。
“不若与君绕遍,瑶阶玉树,同淋雪,常观月。”
他的心尖似乎被人一刺,便很酸软地颤了一颤,再看商卿月时,已染上些冰冷的杀意。
商卿月偷了这个东西?
他竟敢偷这个东西?
感应到主人心绪不稳,拂尘顿时缠绕得越来越紧,商卿月闭了闭眼,脸上显出忍痛之色。
他咬着牙,坚持说道:“情|欲一念起,有碍修行,我怕他步了他娘的后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