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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喃喃地道:“你为何要救我?”

  那一丝笑意越扩越大,李清鹤的唇角诡异地咧开,就像拙劣的画家画出的图画,他高高翘着嘴角,眼中却是疯狂的嫉妒与不甘。

  “你是喜欢我,”他自言自语地说,“你喜欢的是我,所以才会救我。”

  剑修瘦削的身影似乎又出现在眼前了,李清鹤急促地向前爬去,猛地朝臆想中的燕拂衣一抓。

  他只抓到一把松软的花泥。

  “他不在了,”他突然发了怒,不知在向谁吼道:“他已经不在了!你看看我,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

  不远处,透明结界隔绝着的另一边,站着一个一身劲装的高挑女侠,双手叉腰,紧皱着眉头。

  “这脏东西跑来这里发什么癫。”

  她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容英俊,气质却有些阴郁。

  男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布衣,手里握着一双闪着寒光的长刺,额上有两道丑陋的疤痕。

  唯有那双闪烁着魅惑紫光的眼瞳,才能勉强看出一点属于妖王血脉,尊贵华丽的影子。

  邹惑冷声道:“我去把他赶走。”

  关凌渡一抬手,绷着脸道:“免了。要滚一起滚,你也没比他干净到哪儿去。”

  男人面上闪过一丝痛苦,却只是低了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关凌渡从乾坤袋中拔出一把巨大的剑,运起灵力,向前平平一扫。

  劲力越过透明的屏障,砰的一声,将匍匐在地上的李清鹤像扫垃圾一样扫出去。

  她迈出结界,走到瘫软在地的李清鹤身旁,居高临下。

  “你也配到这儿来?”女侠说,“滚远点。”

  李清鹤愣愣地抬起头。

  他不认得这张陌生的面孔,却认得那熟悉的剑招。

  “师……”李清鹤痴痴地看着面前逆光的影子,眼神恍惚,“师兄……”

  “呸,”关凌渡又举起剑,“看清楚姑奶奶是谁。”

  她毫不客气,举剑就劈,深厚锋利的灵力萦绕在剑锋上,李清鹤瞳孔一缩,即使在不清醒的状态,他也能感到,这一剑若不躲,恐怕会要了自己的命。

  可他被那浑厚的剑意锁定,一时间竟连身法都用不出来,只能狼狈地在地上一滚,却还是被扫中后背,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为什么,”李清鹤勉力挣扎着想要起身,“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是真的感到迷茫,头疼欲裂之下,刚才那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记忆旋涡又消失了踪迹,他一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还以为仍身处几十年前的昆仑,他悄悄跟在兄长后面,看见师兄很难得的笑脸。

  师兄看见他,却突然不笑了,冷着一张脸,对他举起剑。

  不……不是这样!

  师兄最疼我!他怎么会对我举剑?他明明——明明该喜欢我的!

  拂衣崖结界之外,其实也有不少前来瞻仰“守夜人故居”的散修,他们都看见李清鹤在那里自导自演,嘴里还说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话。

  早有人想出手教训他,可没想到,今日关女侠出手竟这样快。

  “这就是昆仑那个背叛师门的弟子?我听说他早疯了……”

  “活该!他和他爹一丘之貉——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人渣。”

  “据说当年,就是他把这儿烧毁的!”

  “他有病吧,燕师兄对他那么好,累死累活为他们家铺路,他转身把人往死里害?”

  “关女侠!杀了他!”

  “……”

  嗡嗡嗡的声浪汇聚成大潮,撞击在李清鹤耳膜上,他的头更疼起来,简直像要炸掉。

  他想扑上去,撕咬那些满口胡言的人的喉管,让他们的血喷在自己脸上,好把要僵死肌肉暖和过来。

  他们知道什么,他们怎么能懂?

  谁都不曾像他与拂衣师兄相处地那样近,谁都不曾有过他那样的机会!

  好像有一只巨大的钟在脑中震响,李清鹤迷迷蒙蒙,被那句话震得一哆嗦。

  他曾……有过机会的。

  即使拂衣师兄最喜欢的不是他,却也曾把他当做亲人看待,他如果能和兄长在一起,他们就也是真正的亲人。

  那么,他就还会有很多很多机会,会有很多很多年,可以待在师兄身边。

  他原本可以。

  李清鹤偏执地钻进了那个由自己混乱的思维塑造出的死胡同,那句话在他耳边反复地响、反复地刺激他的神经:

  我原本可以。我原本可以……

  可他又是那么一个贪心不足的烂人,他把那一切,全都毁了。

  倾盆大雨蓦然在记忆深处降落下来。

  李清鹤仿佛又趴在那一夜的泥水之间,他身后是亲兄长的尸体,身前是陷入魔障,要让他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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