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明知

延玉看做什么?

  侍从搞不明白,于是也把目光挪向了谢延玉。

  那一边。

  谢延玉乍然听见贺兰危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想什么,随后就又感觉到传讯符中有灵力波动。

  她总觉得是贺兰危给她回消息了,于是伸手往袖袋里摸了摸,想再把传讯符取出来看,

  然而手指探入袖中,动作又顿了下。

  刚才她看传讯符时,谢承谨管束她,要她专心背书,这时候再当着他的面拿出来,恐怕不好。

  她不是能乖乖接受管束的性子,但拎得清,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地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明面上和谢承谨对着干。

  于是她抬了抬头,想看看谢承谨在做什么,准备等他不注意的时候拿出传讯符偷看一眼。

  然而一抬头,

  正和谢承谨对上视线。

  她指尖一顿。

  谢承谨见她抬头,也没挪开视线,看着她问:“怎么了?”

  谢延玉:“……没怎么。”

  谢承谨嗯了声。

  他又挪开了目光。

  谢延玉这时候跪坐着,前面是一个矮几,高度大概到她肋骨处,上面放着几册心法。

  她手一直都放在膝盖上,正好被矮几的边缘挡住,这时候,她又低下头。

  虽然谢承谨已经将目光挪开,但她怕他什么时候又突然盯住她,于是借着矮几遮挡,她将传讯符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半——

  偷偷看。

  *

  谢承谨之前就已经领教过了,她表里不一,从来不像表面上那样温顺听话。

  阳奉阴违,当着他的面偷偷看通讯符,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甚至他刚才故意挪开视线,就是想试探,看看她会不会偷看传讯符,

  答案是会。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但饶是这样,他还是生出一种微妙的不悦来,

  他情绪一向很淡,尤其是谢延玉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专不专心也和他没任何关系,他根本没任何理由将情绪浪费在她身上,但这不悦来得毫无缘由,不强烈,甚至很淡,但就是这样一点不悦,已经足够让他不舒服。

  谢承谨手指虚握,压下这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在贺兰危打破结界的时候就已猜到,她收到的消息是贺兰危发的,贺兰危今天来这有案卷的原因,但可能多少也有点她的关系。他像一个安静的观察者,将他们那些不清不楚收入眼中,

  而他也知晓,

  她对贺兰危有意,甚至有些上赶着,想攀上贺兰家的高枝。

  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还多余试探她这一下?

  对一件毫无意义的事生出试探的念头,甚至付诸行动,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兴许不悦是来源于此。

  他冷静地分析,看着谢延玉在下面偷看传讯符,也不准备再管她。

  总归,

  他有心阻止她和他接触,这两人平时见不到,传几句消息又能怎么样?

  传几句消息也不至于能抹黑谢家门风,既如此就没什么好管的,

  他不喜多管闲事。

  谢承谨想得很清楚,这次彻底将视线从谢延玉身上挪开,仅仅留了一点灵力覆盖在周围,用来观测四周的灵力往来,能稍微测算一下她是否已经给贺兰危回了消息,回了几句,什么频率。

  然而出乎意料的,

  周围灵力并无任何交互。

  这意味着谢延玉只是看了看消息,却没回复。

  谢承谨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回复,兴许是在思忖着要如何回复也未可知,他好奇心不强,这念头在心里掠过,很快就消失无踪,他侧过眼看向窗外的侍从,准备和侍从说他马上就去茶室。

  然而还不等他说话。

  下一秒。

  就听见谢延玉那边又是一阵动静。

  他勒令自己不去看她,只要她不和贺兰危产生什么实际接触就都由她去,

  然而下一秒——

  谢延玉拿着那几册心法,走到了他面前。

  这下谢承谨想不看她都难了。

  他顿了顿,语气疏冷:“怎么了?”

  谢延玉向他行了一礼:“今天多谢兄长。兄长现在有客人,我就不多耽误兄长了。”

  她拎得很清,

  听见他还有客人,就主动来辞别,不给他添麻烦。谢承谨应该觉得妥帖舒坦的——

  如果他那位客人不是贺兰危的话。

  但那位客人是贺兰危,谢承谨就难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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