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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悬停在祭坛之上。
诡火机的火一直幽幽地染着,纸面上的鲜血依旧在流淌。
看来即使是祂,霍印晨也没准备放弃。
窦柯心下稍安。
她心里一直有种恐惧从来没对人提过,变强、找妈妈,这是世俗意义上众人能够接受的路径,可与祂对上呢?
那种来自灵魂的恐惧,无法抑制的颤抖,刻在基因里的求生欲会逼迫众人逃离。
低阶诡异她尚可一人战斗,可带着诡域的高阶诡域及驭鬼师,繁杂的规则和求生的本能,她一直担心,行至最后,她会孤身一人。
还好,这世上还是有人不怕祂的。
还好,行路不孤。
诡火机进入金棺后,火焰立刻得到加强。
羊皮纸被焚烧的小洞扩大,鲜血流得更快了。
那些鲜血散发着浓厚的腥臭味,窦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躲进了许愿诡复制体的金钟里。
即使无法屏蔽嗅觉,但物理意义上的远离,让窦柯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霍印晨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对这种恶臭毫无察觉。
他专注地盯着金棺,似乎在等待某种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羊皮纸上的鲜血流速逐渐减缓。
霍印晨突然开口:“窦柯,你能不能看到,这羊皮纸上的文字在变化?”
窦柯看到了。
随着血液的干涸,羊皮纸的“壁”似乎失去了支撑,就像是通讯器里的单向通话功能被破译,那些原本无法看到的文字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饶命!”
窦柯心中一惊,这诡竟然会求饶?
不是说诡异没有意识,只有杀人规则和屠戮本能吗?
她悄悄通过镜子观察霍印晨,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霍印晨的表情依旧冷峻,他似乎并不为所动。
金棺里,诡火机稳定输出,继续炙烤着羊皮纸。
“签订诡契,放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羊皮纸上的文字再次变化,仿佛在哀求。
霍印晨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签订诡契?”
他目光如炬,仿佛要将羊皮纸看穿。
果然,霍印晨不愧是唯心主义的大家,在反复欺骗自己的过程中,绝对的自负和漠然,让他完全没把任何诡异放在平等地位。
窦柯看着霍印晨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
在已知这只诡异能看破一些虚妄,知晓真相的前提下,能经受诱惑的人并不多。
窦柯自己都有些该死的心动。
可霍印晨继续盯着金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既然你想活,那就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羊皮纸上的文字再次变化,仿佛在犹豫。
最终,它还是选择了妥协:“你问。”
霍印晨其实想问“祂”到底是什么,可刚才窦柯的反应,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涉及某种禁忌。
他转而问道:“你与祂是什么关系?”
羊皮纸上的文字出现的极慢,仿佛真相诡在思考,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霍印晨紧紧盯着羊皮纸,等待着它的回答。
窦柯也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祂是万诡之源,我是祂的一部分。”
经历了良久,羊皮纸上的文字终于完整呈现。
霍印晨眯了眯眼,继续追问:“为什么刚才窦柯提到祂,会有剧烈的情绪反应?”
答案被认可,羊皮纸上的字迅速散入空气中。
文字浮现再次变得缓慢,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
“祂的存在超越了维度,任何提及祂的行为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霍印晨低头沉思:“是通感规则吗?那为什么现在,我感受不到祂的注视?”
羊皮纸上的文字出现得越来越慢,仿佛是在思考,又好像是能量即将消耗殆尽。
“祂是诡异的来源,是不可触碰的深渊。祂的注视并非时刻存在,而是随机降临,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会被祂感知到。”
窦柯心中一震,原来如此。
她一直以为只要提到祂就会引发某种不可控的反应,但现在看来,祂的注视并非无时无刻都在。
霍印晨继续追问:“那如何才能让祂的注视降临?”
羊皮纸上的文字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它缓缓浮现:“献祭,足够强大的灵魂或诡异。”
窦柯倒吸一口凉气,这信息太过惊人了。
献祭灵魂或诡异来吸引祂的注意,这简直是在玩火。